龚琅听到这个回答,怫然不悦,正在想要怎么教训仇问斐,对方才肯识相时,看到霍佑青放下筷子。
“就吃这么点?不再多吃点?”他问。
霍佑青摇头,他等到龚琅也停下筷子,说:“我有件事想说。”
“什么事要这么认真?”龚琅敏锐地发现霍佑青的神色不对,他试图用笑让气氛轻松些,“是要问我这几天去哪了吗?”
“不是,是其他事。龚琅,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人,我伤害了他,你会恨我吗?会打我吗?”
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不就在眼前?
龚琅想直白地说出口,但现在这个时机显然不是告白的好时机,他什么都没准备,也怕吓到霍佑青,只能失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上次就说过了,我永远不可能恨你、打你。至于喜欢的人……”他语焉不详地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霍佑青低下头,眼前的人不会预知到九年后的自己会为了戴沅半夜闯入他表哥的家里,对表哥动手,任何解释不听,把他带去医院,一副戴沅一旦有个好歹就要他给戴沅陪葬的架势。
他知道九年后的事情是他错在先,可戴沅在酒吧晕倒的事情,他跟仇问斐解释得很清楚了,以龚琅本事,应该也能从酒吧工作人员口中得知真相,或者直接拿到监控录像。
可龚琅没有。
仇问斐算了,反正对方只是一个室友。
但龚琅——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霍佑青说。
不做朋友,龚琅就不会在他二十二岁那年将戴沅介绍给他,哪怕他忘了二十七岁时空的记忆,也不会再接触到戴沅。
戴沅也不会被未来的他伤害,龚琅也不会那么恨他。
这样对谁都好。
龚琅的表情瞬间变了,可依旧努力笑着说:“你是不是又做奇怪的梦了?还是说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佑佑,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陪着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认定你会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你别这样对我。”
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抖。
霍佑青心里其实也不舒服,他看到龚琅这样子,给人倒了杯水,想让龚琅喝口水冷静冷静,可水刚放到龚琅手旁,就被对方打翻了。
“砰——”
玻璃碎了一地,水也泼了龚琅半身。
甚至他的手被玻璃划破。
霍佑青一愣,随后想从包里拿创口贴给龚琅,可拿到一半,被起身倾腰过来的龚琅抓住手。
龚琅以为霍佑青是害怕他这样子,想拿包逃离这里,不由用力握紧手中的手腕。
“刚刚的话就当我没听到,你不许再说。佑佑,你别逼我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又勉力笑了一下,“听话。”
从伤口渗出的血染在霍佑青雪白的手腕上,湿腻又刺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