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断闪过先前的画面,热烘烘的气息,脖子处湿漉的感觉。他的好朋友好像不再是人,而变成了一只动物。
敲门声响起。
在洗手间的霍佑青如惊弓之鸟一般转过头,等听到门外仇问斐的声音,才用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水,走出去开门。
仇问斐不仅买了药,还买了别的。这家酒店是他们学校最好的酒店,但他还是怕霍佑青住不惯,所以他买完药跑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档超市,买了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
他尽量挑贵的给霍佑青买。
他假装自己没看到霍佑青的脖子,把药递过去后,将换洗衣服拿出来,“这衣服要洗了才能穿,我刚刚看到这里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我现在去洗一下,你自己擦药吧。”
上衣特意选了件高领的。
没等人回答,仇问斐自顾自做起事来。
霍佑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重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上药,等他上完药,仇问斐还没有离开,见到他时,主动开口,“衣服还没洗完。”
“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谢谢你。”霍佑青看了下仇问斐带来的东西,“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还有酒店费,你一起告诉我。”
“没花多少,你不用给我钱。”
霍佑青没有再多说什么,选择直接转了五千给仇问斐,转账备注打谢谢两字,然后侧身让出身后的房门,送客之意明显。
仇问斐不想走,可也明白自己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他不得不一步步走向门口,等经过霍佑青时,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药味,眼神便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霍佑青的脖子上现在涂了一层白色药膏,他涂得很厚,像是特意要隐藏那些痕迹。
看着这幅模样的霍佑青,仇问斐心怦然加速。很早的时间,他就发现自己对伤口、伤痕这一类的事物痴迷,在学医后,这种感觉变本加厉。
第一次解剖兔子,他课后第一时间去了洗手间。
他起反应了。
那时候的反应跟现在的反应很像,他克制住自己,没有朝霍佑青扑过去,实际上他很想仔细看看对方那漂亮的脖子。
如果他像对待兔子一样,对待霍佑青,霍佑青一定会哭吧,肯定会挣扎得比兔子更厉害。
上课的时候,他用麻药打入兔子的耳缘静脉,那霍佑青呢?
目光控制不住地搜索起合适的血管,直到对上霍佑青的眼神。
霍佑青不知道意识到什么,眼里起了防备,连退几步。仇问斐心里暗叹了口气,表面装作无事一般说:“有事联系我,我先走了。”
他走出房间后,在酒店的公共洗手间待了十几分钟才离开。离开前,盯着霍佑青那间房的窗户看了许久。
可惜拉住窗帘,里面的情况完全看不到。
“叮——”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仇问斐拿出手机,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立刻看向周围。他此时站在酒店外,旁边有不少行人,但他们都在自己走自己的路。
收到的短信是那个号码发来的,对方发了一张照片——
他在酒店洗手间的照片。
对方在警告他。
仇问斐面色发白地将照片删除掉,想快步离开,可又看向先前看的窗口。五分钟后,他拨打电话。
电话那头过了许久才接。
“喂。”霍佑青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知道是不是又哭过。
若是收到短信前,仇问斐肯定要安慰对方一番,但现在他只是语速极快地说:“你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话,佑青,有变态盯上你了,你最好还是联系你舅舅或者什么人,总之你今晚不要一个人待着,变态就在你住的这家酒店。”
霍佑青那边安静了十几秒,“什么变态?你怎么知道?”
“我……”仇问斐无法解释,他只能半说真话半说假话,“我刚刚离开酒店,手机就收到一张照片,就是我在酒店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