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在山里养过一窝兔子,也这般守过。
刚捡回来时候守过一夜,下崽子时候也守过一夜。
过了这一夜就好了。
云霜听后,将那灯盏往边上移了移,不让光线照着兔子窝。
夜里,如碧素姑姑所说,月色很好。
昨日高沾唤姜漓过去焚香,天色还未黑透,今日那时辰见人没来,长春殿丫鬟们以为陛下已经安置了,天色一黑便落了锁。
碧素提着茶壶,打算进后院陪姜漓坐会儿,门外突地几道敲击声。
碧素撂下茶壶,忙地过去开了门。
高沾立在门前,身后跟着周恒。
碧素一惊行了礼,“陛下,奴婢这就去唤主子。”正要转身,去见周恒一挥手,给止住了,脚步跨一跨,自行走了进来。
姜漓这会子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手撑着头,也没睡着,那脚步声过来时,姜漓以为是碧素,并未睁眼。
身旁云霜也没半点动静。
周恒立在她身侧,影子挡了大半光线,余下那一缕月色正好落在她脸上。
长排睫毛如羽扇,在她脸上投下了阴影。
离开久财崖那日,她还在睡。
他揭开了她面纱,终于看到了大半个月以来,同他说着话那张脸。
那时一瞥,不如眼下这般看得清楚。
周恒伸手,食指外侧,轻轻地在她脸上一碰,终是出了声,“睡了?”
姜漓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周恒正看着她。
姜漓忙地站起身,“陛下。”
许是坐得太久,又起来太急,姜漓脚跟不稳,身子歪过去,撞上了周恒。
姜漓更慌,“陛下,臣妾”
周恒轻声打断她,“无妨。”
姜漓刚稳住,立好,身旁周恒往她跟前走了一步,看了她一眼,突地弯下腰来,牵住了她手。
那手温温热热,带着粗糙,掌心很宽。
相较之下,姜漓手,愈发小巧,柔若无骨。
姜漓僵住身子,不敢动。
片刻,周恒道,“睡了。”姜漓疑惑地抬头,见周恒正看着那兔子窝,顺眼望去,才知他说是那两只兔子。
“多谢陛下。”姜漓这才想起来,皇上送了她礼,她还未谢恩。
周恒轻应了声,“嗯。”,脚尖转了个方向,手上却没有松开,牵着她,往里屋走去。
夜色敛去了白日那份紧迫感。
满地银霜月色又多添了一份暧昧。
早在见到皇上后,碧素就已经进屋,重新铺好了床榻。
这个时候皇上过来,定是要宿在长春殿。
姜漓很少伺候周恒更衣,往日在含熏殿,或是乾武殿,皆是他自己进浴池沐浴,清晨起来,也是高沾为他更衣。
她只管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