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我刚才提的建议你觉得如何?能助你直接拿下南元西北,还能削弱祁后。”
褚西沉看着她,似笑非笑,娓娓道来。
“你有没有想过,景书是九公主,还是忠良之后,若我在南元尚公主,待亡国之日,她会心安理得地助我亡国,还是直接一死殉国呢?”
阿巳瞬间止住了呼吸,上次她与褚西沉讨论过相同的话题,他当时并未给她道出背后的原因。
他确实所言不错,景书的性情,又怎会帮着外敌对付自己家国的?
而且萧家世代忠良,也不会轻易倒戈。
“是我想当然了。”
阿巳深吸一口气,眉头蹙起,偃旗息鼓地说。
若是景书和褚西沉结合,反而让她终其一生都在痛苦中。
“而且,我不想尚公主……”
他敛住笑意,深沉地看向她,欲言又止。
此时胡狄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公子,步荷送寒衣来了。”
褚西沉眉目微动,随即看了阿巳一眼。
“她……是来找我的。”阿巳扔下这句话之后,就如释重负般从他身旁跑开。
胡狄站在门口,狐疑地看了一眼那马不停蹄的背影,闪身进了屋内。
胡狄沉声道:“公子,昨晚阿巳与孟修起了冲突……”
“那你在何处?”
褚西沉的声音响起,虽音色未变,但是却似乎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
胡狄微微抬眼,正好撞见面前之人转头,褚西沉虽嘴角含笑,眼神看似平静,却如寒风刮骨。
“我在远处盯着,公子不允许我插手她的事,所以……”
胡狄虽从未和阿巳交过手,但是他不觉得阿巳会在打斗中输给孟修。
“胡狄,你近几日,应该不全然在盯她吧?”
褚西沉往前行了一步,负手睨着他,淡露不善
胡狄下意识将头埋得更低,虽不知道是如何被察觉的,但是擅离职守这件事是事实,褚西沉的眼中揉不得沙子,更容不得狡辩。
“胡狄怠慢了,请公子责罚。”
他将手中的重剑平举,整个人矮身跪下,用力颔首。
褚西沉走上前,抬起手将那胡狄手中的剑瞬间拔出,那剑锋出磨出了星火,顷刻的滚烫下,胡狄的手纹丝不动。
他居高临下看着胡狄,将剑柄对准胡狄面门,启唇道:“我允许你有其他打算,但不得擅自行动。”
胡狄后背硬朗,跪立得纹丝不动,一脸沉重,闻言,便讶然抬头。
“昨夜步荷在府中被人为难,属下这才……”
他解释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闭了嘴。
“罢了,不得再有下次。”
胡狄重重应到,眼中更多是一种不解。
若是在平时,少不了一顿责罚,至少能让他皮开肉绽痛上了个半月。
这一次……褚西沉倒比他想象中,多了些厉色,但又同时多了点人味。
“退下吧。”
褚西沉将手中的重剑重新扔给他。
胡狄起身接过,让剑入鞘,长躬一鞠,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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