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底下骂骂咧咧的,这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哎呀赵三春,你打到我了!”还有个少年咋咋呼呼的,“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
除了这两道声音之外,还有好几个人惨叫呼痛的声音。
“……”
姜照一目瞪口呆。
她反应过来,连忙打开手电筒,光柱照出去,落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她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屁股底下坐了好几个人,那些人满脸都贴着黄符,又被绑了铜钱的细绳捆了个结实,根本挣脱不开。
手电筒的光骤然照在他们的脸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是哪个?”
月辉如霜,洒在山林小径上,
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他们在那花草丛生的山石畔,望见了两道人影。
赵三春眯起眼睛,隐约辨别出了两人的轮廓,他随之脊背一僵,“李先生,姜照一?”
才离开青梧山了几天,他们竟然又在这旗源县遇见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闻寂牵着姜照一的手慢慢走下去,在亭前站定,他的目光落在那几个被绳索绑在一起,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精怪。
“我们,我们是来找朝雁那个龟儿子……”赵三春一见了李闻寂就心里发怵,更别提此刻被他看了一眼,他连腿肚子都有点打颤了,连忙老老实实地交代了,“那个,我们两个查到了点东西,应天霜……”
他提起这个名字,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抿了一下嘴唇,继续道,“应天霜可能是被他杀的。”
“朝雁呢?”李闻寂打量了一眼那个穿着单薄道袍的少年,慢悠悠地问。
“我失算了,没想到那个朝雁居然跟我一样,是个凡人,我这师门传下来的绳子,对他也不管用啊……”少年有点颓丧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们逼问了这几个家伙好久了,他们是一点儿底都不肯透啊。”
说着他又给了底下胡乱挣扎的精怪一拳。
“就是不知道李先生来这儿干啥?”赵三春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来见朝雁。”
李闻寂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
赵三春一个激灵,他心里咯噔一声,忽然间就明白过来,原来朝雁今晚在这儿要见的人,就是李闻寂。
……糟了。
他好像坏事了。
赵三春吞了口唾沫,连忙拍了一下旁边的少年,“贺予星,快起来!”
但见李闻寂不动声色,只是松开姜照一的手,走进鹤里亭,赵三春便强拉着贺予星从亭子里走出来了。
赵三春的目光落在姜照一的脸上,他的神色变得有点怪异,不由用胳膊肘撞了她手臂一下,“你咋了?今天晚上咋不说话?你跟你老公吵架了?”
姜照一朝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哈?”
赵三春起初还有点不明白,但见她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他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这是咋了嘛姜照一?”
“你啷个变成小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