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陆先生仍旧不相信设计师出身的童丽能带领丝申走多远。
做生意讲究一个心狠,当发现所经营的某品牌发育不良,一定要在时机合适时及时遏制生长,将资源输送给更有发展前途的其他品牌,若真要像童丽这样畏手畏脚,总想着保守经营,再好的生长土壤,也培育不了堪当大任的品牌。
陆先生可没那么好心去指导自己的对手如何让已成气候的品牌创造更大的可持续价值,也不再和童丽争论,瞥了一眼他瞄了半天,仍旧没有看清实物的丝申展区中心的展品,转身回了yl的展区。
“其实细想一下,年中竞品可获取销量总结里,和去年的对比并没有太大的出入甚至有上升的趋势,但从每次展会对他们的展品的评估之中,又看不出什么卖点,数据对不上也太刻意了。”童航走到童丽身边说道。
“恐怕就是为了让我们把他们划出竞品的范围,好规避我们的注意,最后出其不意。”
“直接放弃展会所带来的宣传效应,忍受媒体的误解宣传以摆脱丝申对竞品的数据跟踪,也不怕自己的品牌彻底翻不了身。”
“如果今天唐宁没有答应我们,将他的那五件累丝作品带到展会,那么翻不了身的可能就是丝申了。”
“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一次展会?”
童航看不懂自己的母亲脸上的严肃,他本以为母亲只是不想在这次的展会里丢脸,这才对唐宁提出的请求。
“你有注意到今日展会的媒体数量吗?除了本土品牌,今年还划分了外来品牌区域。”
童丽朝展会入口右侧的区域扬了扬下巴。
童航自然看到了david的展区,他甚至觉得今日开展后,多数来此看展的人都会奔着david而去。
“主办想要更大的人流量,就需要参展的品牌方的自然流量,可显然他们对于咱们这些品牌已经看不上了,这几年david在国内的影响力即便你不关注时尚界,你也能够感受到,想要邀请david也很正常。”
“可往届都是华国品牌服饰品展会啊,今年这也……”
“不一定是坏事,总得看看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不然总觉得自己足够强而掩住双目,那么永远都前进不了,再者,当初主办以情怀为卖点,吸引我们参展,既如此,你便不能指望他们所秉持的情怀是真正发自内心。”
童丽说给童航,同样也说给自己。
“童设,中心区域也布置完毕了。”
朱设在公司会称呼童丽为童总,但在外一向称呼为“童设”。
灯光照射下,唐宁的五件类似作品便更显瑰丽,细细打量,目光所及之处,无一处不体现其工艺之精美,制造者所用心之深。
唐宁看着摆在正中位置的那件作品上的坦桑石,这是五件作品里,他所耗费时间最多的一件,也是他
唐宁蹲下,捡起胸针,迟迟没有站起。
坦桑石的硬度比不上钻石,这样的摔打撞击是大忌。
唐宁细致检查着坦桑石上的划痕,心里五味杂陈,如此贵重的物件,他本不该在今日戴在身上,但一些他无法抗拒的“规矩”让他在将与这枚胸针所用的同源坦桑石累丝作品带上的时候,不得不同时带上胸针。
就像是睡觉一定要睡在中轴线上、枕套的刺绣装饰一定要对称一类的“规矩”,唐宁认定这两件服饰品都必须同时被观赏,他无法违背自己的那些“规矩”。
这枚胸针对于唐宁远超坦桑石对于他的价值,更是钱老教授的意象存在。
唐宁摩挲着胸针的模样让陆先生有些不安,不就是一块儿假石头,用得着如此吗?
“唐宁,你有受伤吗?”
童航靠近唐宁,轻拍几下唐宁的肩头,没有唤来唐宁的理会。
先前童航站在童丽的那一侧,并没有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注意到唐宁的时候,就是胸针掉落在地,唐宁蹲下捡起胸针的模样。
而唐宁蹲下后就没再重新站起也让童航误会是陆先生对唐宁动了手。
“行了,装什么装,一块儿假石头不会还想着让我赔偿吧?这不是讹人吗?”
童航还想反驳什么,却见唐宁噌的一声站起,紧紧攥着胸针的那只手握着拳便要砸向陆先生的脸。
唐宁带着怒色的眸子配上额角当初留下的烫伤疤痕,此刻显得一点儿也不如一开始陆先生所见那般好欺负。
自脱离了幼儿时期的情绪管控教育后,唐宁已经多少年没有因为情绪冲动对人出过手了,当初眉梁兴那样对唐宁,将其推到了燃着熊熊火焰的祭祀炉边,唐宁也没有对秦施彰动过手。足以见得,此时的唐宁已经愤怒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