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捧着水果盘,脸上带着慈父的笑意。
舒檀扶着门,没有让开的意思,龚城笑道:“爸爸能进去坐坐吗?”
舒檀看了他一会儿,到底给了个面子:“叔叔请进。”
龚城走进房间,把果盘放桌上,不动声色环视一圈。
阁楼低矮逼仄,女孩子却把房间收拾得很整齐,桌上码着厚厚的书,很明显都是翻过很多次的。
比起自家那个混账东西,继女确实优秀自律。
龚城提了张椅子坐下,让舒檀也坐。
两人对坐谈心。
如同一个普通的,合格的父亲一般,他关爱有加地询问了一番舒檀的学业和生活。
舒檀含糊答些“还可以”“都好”,并不透露已经入选省队,即将出征国赛的事。
好在龚城的心思也并不在舒檀本身,对舒檀的敷衍毫无察觉,套了会儿近乎,就切入正题:“爸爸听说,你们班有个同学叫秦谒?”
舒檀怔了怔,她说龚城怎么想起她,原来在这儿等着。
秦谒家境不错她看得出,但不知道会好到龚城想攀附的地步。
她不动声色点头:“是有这么个同学。”
龚城心头一阵火热,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不早和爸爸说?爸爸和他爸爸妈妈是好朋友,三年前城西的项目,我们有过合作,后来秦总为了照顾家庭,退居幕后,阮总带着他们公司越走越远……”
中年男人最爱“想当年”,龚城滔滔不绝地追忆往事,一半是为了佐证他跟阮总关系,一半却是沉浸在昔日的荣光里。
他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儿子又不争气,眼看就要中年危机。
听到一半,舒檀摸出手机看时间:“我跟同学约好了有事,我们以后再聊吧。”
她理所当然地赶人,龚城却顾不上计较礼节问题:“同学是不是秦谒啊?”
舒檀笑笑:“女同学。”
“哦。”龚城失望地起身,背着手走到门口,到底忍不住叮嘱,“可以叫秦谒来家里玩,他妈妈认识我,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舒檀点头应下,他搓了搓手,又强调一遍,舒檀问他还有什么事吗,她时间来不及了,他这才悻悻地走了。
换上球鞋,舒檀背着包出了门,秦谒照例在公交站等她,远远看到她,就大步走来。
她也加快了脚步。
龚城的话,她一点都没放心上,也完全没打算告诉秦谒。
她很明白成年人交往的一些潜规则,没必要把承诺看得太重,答应过的事情不一定要做。
投桃报李,她也用成年人的规则应付成年人。
秦谒伸手提走舒檀的包,他果然戴了护腕,草绿色真的不好看,饱和度太高,和他偏冷淡的穿衣风格不搭。
而且起了很多球,看上去很粗糙。
好在他腕骨清晰利落,小臂肌肉精悍有力,即使是这么丑的护腕,也能戴出一种潮牌的feel。
不打球为什么还要戴着呢,舒檀看了两眼,没问。
秦谒并不知道舒檀记下他的电码还破解了,戴着护腕已经成了习惯,一点也没觉得这样能暴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