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斯越扫了白舟年一眼,视线最后定在余年脸上,冷冷地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生硬冰冷的语气听得余年心蓦地一沉,一种更深的寒意直穿后背。在一起三年,覃斯越还没有用这种训斥下属才会有的语气对他说过话,从来没有过,看来这次他是真把他给惹恼了。
恼什么?恼他背着他和他的白月光见了面!
余年觉得覃斯越要是因为这种事生气那也就太小瞧他余年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才读初中的小孩了,即使很不高兴也不会再做些不成熟的幼稚的事。
“说话!”覃斯越突然提高音量,声音比之前又冷了好几个度。
“你凶什么?我不想接有什么问题吗?”当着白舟年的面,余年被他质问的语气弄得很不高兴,他也拔高音量冲他吼了起来,但只两句话后就委屈得再说不出来了,最后一句“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小声嘟囔,像是在问覃斯越,更像是在问自己。
他的声音太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朝着他们这边看,就连一直等在路边的余庭初也闻声走过来了。站在余年旁边靠后一点位置的穆晓晓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概是想劝他不要激动。
余年不想在马路上和覃斯越吵架,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他甩开白舟年的手,想朝着路边哥哥的车走过去。逃离是非之地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他刚一动,胳膊很快又被一个更大的力道抓住了。是覃斯越。
余年仰头看了他一眼,他想覃斯越肯定马上就要说出那句“别闹了余年”。反正所有人都觉得他生气就是在无理取闹。
“跟我回家吧。”覃斯越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一些说道,仿佛刚刚凶巴巴的是他的另一种隐藏人格。
余年苦笑了一声,他想说他已经没有家了,没有覃斯越的那座房子往后都不能算是家。但他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于是挣扎着动了动胳膊,但覃斯越不但不松手反而抓得越紧了。
他的反应让余年觉得奇怪,但最奇怪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个疑问:覃斯越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白舟年在这里,覃斯越能找到这也不奇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余年还是想听听覃斯越会怎么说,于是他直视着覃斯越的眼睛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覃斯越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更加温和地说:“年年,跟我回家吧。”
“我不回去,放手!”刚被他当着情敌的面凶了,余年的气没那么容易化解掉,固执地偏要跟他唱反调。
“余年不想跟你走,斯越你就不要强迫他了。”白舟年把手拦在余年的胳膊上,软着声音对覃斯越说。
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一下子就刺激到余年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了,如果前一秒他还能稍微忍受着和覃斯越说几句话,这一秒心里腾起的燥乱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掰着覃斯越的手指想挣开他的束缚。
覃斯越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抓着余年的手猛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拉离白舟年身边,力气太大,余年被他拽得身子一斜,险些栽倒在地。
也许是喝了酒变得情绪脆弱了,被他这么粗暴地对待,余年委屈得不行。
年少时的动心最是难忘,比如覃斯越之余年,比如白舟年之覃斯越。余年心里很清楚,覃斯越不够像喜欢白舟年那样喜欢他,但他觉得覃斯越对待他也还算是温柔的吧,这份温柔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你弄疼我了。”他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发烫,泪珠就开始打转了。
“对不起,年年。”覃斯越虽然在道歉,但手上的力气依旧没松半分,手指微微抖着,似乎连指尖都在用力。
余年有些不明白了,他都主动要成全他们了,白舟年就在旁边,为什么覃斯越要抓着他不放。
他把手搭在覃斯越的手腕上,想说句软话,让覃斯越去牵他想牵住的人,但没来得及开口,身子突然悬空离地。覃斯越竟然直接在大马路上不管不顾地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覃斯越,你干吗?”余年吓得酒都醒了,他捶打着覃斯越的肩膀挣扎,让他放自己下来,说他抱错人了。覃斯越却冷着脸一言不发,任凭他怎么撕打都无动于衷,抱着他径直朝路边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