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买好了,起来就可以吃了,或者我拿进来,你就在床上吃?”覃斯越讨好似地说着就要出去,被余年拉住衣袖拒绝了。
吃早餐的时候,覃斯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都是看一眼就直接挂掉,一个都没接听。余年心里还装着事,被一阵又一阵的手机铃声扰得心里有点烦乱,他对覃斯越说:“有事你就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陪你吃完早餐。”覃斯越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说。余年知道他决定的事自己改变不了,便不再多嘴,继续安静地吃着东西。
安静了不到一分钟,扣在桌上的手机不顾主人意愿又重新响了起来,覃斯越尴尬地看着余年说:“我马上关静音。”
“你去忙你的吧,真的,我一个人可以。”余年又说,这次语气略显的有些不耐烦。
看他脸色不好,覃斯越终于不再坚持,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蹲在余年面前,在余年诧异的眼神里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下班过来接你,晚上我们回家住。”
余年的心被回家两个字弄得重重一沉,喉咙里开始堵得发痒,嘴里的早餐也难过得咽不下去了。覃斯越弯着嘴角看他,像是还在等他的回答。
好半天,余年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
覃斯越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又贴过来亲了一下余年的嘴角,“等我,下班接你。”
这次他站起来没再坐下,提着昨天那身压出了褶子的西服一边穿一边往门口走。
余年看着他的背影,一想到这个人从今天以后就不是他的了,这让他难过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视线紧紧地黏在覃斯越身上,看着他走到门口的位置,手搭上门把开始转动,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金属链扣打开的声音,门被推开一条缝。
覃斯越就要走了!
余年终于没能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覃斯越!”
一股凉风钻进客厅,茶几边的一盆草摇晃着细弱的身姿,余年给这风吹得突然清醒过来。
“怎么啦?”覃斯越停在门口,转过身来看着他问。
眼角的一点湿意已被风撩走,又干又涩,余年勾着嘴角,用听起来很轻松的语气说:“再见,覃斯越!”
覃斯越愣了一下,他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余年,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或者说不太能确定他的意思。
余年已经从羊毛毯上站起来了,他脚步踉跄地小跑到覃斯越面前,替他掖平翻进去的衬衣领子,又在覃斯越满脸的疑惑中仰着脖子贴上他的唇。
覃斯越紧蹙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双手揽上余年的后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把浅浅的吻又加深了一些,余年不得不踮起脚配合着他。
松开后,余年对他笑了一下,说:“再见!”
覃斯越抚上他睡得炸毛的脑袋搓了搓,又将头顶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弄平整,哄小孩似地说:“再见”,末了又加了一句“晚上见。”
余年没有送他去电梯口,站在门边看覃斯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随后他很快进屋将门关上,背抵着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肺腑里压抑的那些郁结的烦闷都给一并吐出来了。
等情绪整理好之后,他迅速打开昨天才带来还靠在墙边的行李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将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重新塞回箱子里。
覃斯越知道这个地方,那这个地方就不能再住了,他要离开这里。
东西收拾好之后,余年又在李尔的白色羊毛毯上坐了一会,惴惴不安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小时后,他站起来,拎着自己的箱子出了门。
坐进出租车里,余年给李尔发了三条微信,一是感谢他收留,二是骂他把地址告诉覃斯越不够朋友,三是让他找钟点工把公寓里他制造的垃圾收拾一下。
时间才刚过早上十点,李尔应该还在赖床,没有马上回复他。余年也不那么想得到他的回复,因为他还在考虑接下来的几天要不要跟他继续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