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顿时陷入了犹疑。
昨夜虽是同意了儿子的主张,可一直是提着一颗心。
曲家村有上千的村民,如若处置不妥当,的确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正当院子里沉默无声之时,一道嘹亮的嗓音骤然响起。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哪有那许多道理可讲。”
陆彦朝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瞥了眼曲云初,双目微微一沉。
“二婶,你近来越发的活跃了,莫非是二叔拨的银子不够你消遣快活?”
“正是因为要保住我这份泼天的富贵,我才不得不出来活跃活跃。”
曲云初朝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侄子,我知你想在陆家早日树立威望,又觉得宫里有位至圣夫人替你撑腰,可以肆无忌惮,但你别忘了,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明昭皇帝并非是你那位服侍天子的干娘。”
瞧他印堂黑纹越来越深,曲云初经不住冷幽幽的笑道:
“天子信任华夫人可不代表能够唯她是从,失了这份信任,别说是华夫人,陆家往后该如何自处?大侄子可以不顾个人安危,难道还想阖府上下受你拖累落个满门抄斩或是流放的结局?我与你二叔可不想受这份累。”
这番话却是戳中了陆彦朝的心坎,迟疑了许久也未能再说出话来。
华氏也越想越可怕,宫里两位贵人对儿子的态度本就不一,到时张大监若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只怕是至圣夫人也保不了彦朝。
“朝儿,还是速速让大管家回来,此事唯有与你二叔和祖母商议另想对策。”
话音刚落,院门外一群红衣衙役骤然闯了进来。
看门的小厮不少被直接推翻在地,衙役们直接拔出腰间佩刀制住地上的小厮们,使他们动弹不得。
曲云初与众人顺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青衣官袍的少年意气风发的走进了院子,身边还有几名绿衣小吏跟随。
“知意,我来接你了。”
少年官吏径直到得曲云初身前,眼里全无旁人,亲切的对她说道。
“?”
曲云初先是一凛,随即反应过来,此人正是原身青梅竹马的玩伴谢君屹。
谢君屹待原身倒是情深意笃,可无奈家中贫寒,一直不得原身青睐。
听闻此人两年前便入了京,瞧着这身打扮,想来是衣锦还乡了。
“我乃烟阳城新任知县谢君屹,听闻陆家在本县横行霸道,强抢民女,祸乱乡里,条条罪状简直是罄竹难书。”
说着,谢君屹便朝身旁的小吏挥了挥手,让人取出官府牌票示意。
“今日本县特奉命前来彻查陆家霸占曲家村林地田产一事。”
话落,又扭头看向曲云初,义正言辞道:“知意,你不必惧怕,只需将陆家如何将你强娶入府告知与众,我定会为你做主。”
“强娶入府?”
曲云初听得一头雾水。
原身不是死乞白赖的想着嫁入陆家,也不知从哪儿传出强抢民女一说。
她倒是真想顺着谢君屹的话接,正好摆脱了陆文谦,可无奈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胡诌啊。
陆彦朝本就为曲家村的事伤神,正愁着有气没处发,这送上门来的人肉沙包不用白不用。
他接过小吏手中的牌票,直接一脚将那小吏踢翻在地,踩在那人身上阴沉着脸质问道: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奉谁的令敢闯我陆家的宅院?”
随后,便将那牌票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