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初继续打量着棺椁中,当着陆家人的面自不愿多说。
陆珺莞瞧她神秘兮兮的,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半信半疑的吩咐人将东西准备过来。
如今病者体虚到了极点,曲云初最是担心自己医治病患过程中遇上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很快画好四道符置于棺椁四角,又让奴仆们在屋内多置了几盆炭火。
因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焚香沐浴,只看了眼黑压压的一屋子人,先是冷嗤了句:
“怎么,还要我请各位出去?”
华氏领着各房的老幼本想看看这妇人究竟有何本事敢信口开河,却被陆珺莞投来的凌厉眼神所怔住,纷纷退到了房门外。
眼见着堂内清净下来,曲云初这才凝神聚气,解开陆文谦外层的寿衫,开始催动体内精微之炁先后将三枚银针分别扎入病者太溪、阴谷和丹田穴上。
因要将体内之炁精准的渡入每一处穴位,让淤积在病者太溪、阴谷穴内的毒素消散,施针不仅要稳且准,还要平缓,极考验基本功。
所以每入一根银针都需要耗费不少的精气神。
华氏在门前看着沈知意额间虚汗直冒,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总觉得她包藏祸心,不停在陆珺莞耳边煽风点火:
“三娘,你就是糊涂,母亲更是察人不明,她这哪是要救你二哥,分明就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临死前还要来好生折磨你二哥一番,使得他泉下不安。”
“住嘴。”
陆珺莞没好气的白了眼她,警告她不许再胡言乱语。
既然已经豁了出去,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选择相信知意。
曲云初并未因为旁的闲言碎语分心,一直聚精会神的施针渡炁。
眼看着陆文谦面色渐转红润,她心底不由得一喜,待得施完针,一边重新替他把脉一边匍匐在棺椁边小声嘀咕道:
“陆二爷,你向来命硬,却遭了小人算计,如今这堂上可有不少人盼着你不能再睁眼,你若是个有傲骨的,就该早些苏醒过来。”
这番话犹如一剂猛药,在众人一片狐疑茫然的眼神中,陆文谦忽的从棺椁中惊坐起来,扶着棺壁狂吐不止。
“二哥。”
众人皆是一脸错愕,华氏和二房、三房的人吓得一个激灵,连退数步,不停惊呼:“诈尸了,诈尸了。”
唯有陆珺莞欣喜不已的迎上前来,吩咐仆从们手忙脚乱的伺候。
“陆二爷感觉可好些了?”
曲云初接过仆从们递上前来的痰盂,硬拦住大家不要靠近。
本想搀扶他坐正些,可伸出去的一只手还未触碰到他身体,陆文谦仅是瞥了眼面前这张脸,眼中便生出无比的厌恶,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别碰我。”
谁稀罕。
曲云初目色一冷,瞧着他矜持傲娇得如同小娇娘一般的神态,浑身又充满了戾气,实在懒得搭理。
也不予商量,自顾自的暗使了些力道拔出三枚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