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榆喉结一滚,呼吸声骤重。
但很快,就又调整回平时的状态,将人抱得更紧,下巴在人头顶磨了磨,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今晚先不亲了。”
“为什么?”
“在同一张床上接吻,容易擦枪走火。”
时冬暖闭嘴了。
虽说是邀吻被拒,但他却得逞般,感到满足。
嘿嘿,原来紧张的不仅是他自己。
他男朋友比自己还兴奋,但又疼他,所以忍着呢。
“韩嘉榆。”
“嗯。”
“我会快点准备好的,你再等等我。”
“好。”
次日一早,时冬暖睁眼时,韩嘉榆正穿上风衣外套,脖子上挂着耳机,显然要出门。
他匆匆坐起,问对方要去哪儿,得来韩嘉榆要去病院看母亲的回应。
“我能一起去吗?五分钟!五分钟我就能收拾好!”
“倒是不急。只是你确定要去?她状态不好,我担心你会怕。”
“不怕。”时冬暖摇头,“你能去,我也能去。我想陪你一起。”
韩嘉榆莞尔看他,点头,“好。”
韩嘉榆的担心,来源于寻常人对精神病院的刻板印象。
多数人会误会病院里到处都是疯癫不可控的定时炸弹。
实地考察后才会发现,病院的绿化景观与普通医院并无二致,而院区也会根据病人的特性和程度,划分出不同的活动区域。
至少时冬暖进入大门后,发现休闲区跟着护工一起练操的病号们,神态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只有细看才会发现这些人肢体动作有点僵硬,病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们的躯体。
韩嘉榆母亲所在的病区,并非森严的禁入区。
时冬暖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单独病房套间的沙发上,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只有支在膝盖上的手比出“耶”的手势,出于某种强迫的执念,她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哪怕手腕因此颤抖,也不为所动。
“她得了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对外界没有攻击性,但妄想和幻觉严重,和人无法沟通。”韩嘉榆在时冬暖身侧解释。
这番话传进病房内,本该被病房内的女人听到。
但她仍一动不动,真像是一座雕像,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年来她持续两种状态切换,一种是闭眼卧姿,这种状态反倒好说。”韩嘉榆叹气,“因为至少喂饭和药,她都能配合。”
“那现在睁眼的状态,反倒不配合吗?”时冬暖问。
韩嘉榆点头,“对。现在这种状态,谁也不能碰她,一碰就尖叫。”
时冬暖眼睫一颤,视线落在男人脖颈挂的耳机上。
看来,这就是韩嘉榆不得不戴耳机的原因,也是这一年来被诱发厌音症的起因。
“她不认得人,也不愿意离开这里。”韩嘉榆说,“如果只是保持现状,我倒也能接受。只是,这一周以来,她突然保持这个不配合的状态,没切换过。”
“一周?”时冬暖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不让碰,也不动,那岂不是要不吃不喝一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