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系的他对这书稍有了解,是柏拉图与枚农对话的着作,探讨的主题是“节制”。
这种晦涩的哲学书籍,如果不是导师要求,时冬暖自己都不会主动找来看。
韩嘉榆居然在有空的时间,特地看这种难懂的内容。
彼时,合上书封的韩嘉榆后靠在椅背,手指捏着鼻梁穴道缓了缓疲惫,旋过椅子面对时冬暖。
见少年盯着封面表情好奇,韩嘉榆主动说:“涉猎下西方的思想形态罢了。简单翻翻,看不太明白。”
韩嘉榆说得谦虚,但在时冬暖听来,依旧很高大上。
毕竟他自己窥涉百家、旁收博采的情况,只会出现在新漫画作品开篇前——
为了完善作品的世界观,时冬暖会特地找各国的相关文献涨涨见识。
这算是文艺创作者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韩嘉榆竟会主动这么做。
韩先生的职业真的是代购吗?
时冬暖心生疑窦。
一般代购需要看“节制”相关的哲学书吗?
难道不该看《三句话让男人女人为我花了十八万》吗?
“刚好看累了,听童话放松一下。”韩嘉榆的声音打断了时冬暖的遐想。
男人仍坐着,伸长手臂轻松拉来另一条靠背椅,控轮稳稳停在自己面前,抬头示意。
时冬暖便坐在了韩嘉榆正对面。
本来是想给韩先生设个陷阱,结果时冬暖自己踩了填故事的坑。
尤其对面目光炯炯盯着,他紧张得脑中空空,更想不出任何情节。
片刻没等到开口,韩嘉榆问:“怎么了?”
时冬暖鼓起勇气说:“韩先生可以闭眼听吗?你盯着我看,我说不出来……”
闻言,韩嘉榆微挑眉梢,随即配合地合上眼皮。
男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臂闲闲搭在小腹上,衬衣的长袖别到肘节之上,被大臂的袖箍夹住。
肤色冷白的小臂肌肉间穿梭着青筋,线条清晰可见。
腕上的黑金手表稳稳地走着字,机械表盘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响。
熟悉的物件与自己腕上的成对,时冬暖莫名觉得心安。
安心之下,时冬暖才记起时青禾给他讲过的一个睡前故事。
年幼的他发了烧,时姐却加班到半夜未归。
等他昏昏沉沉睁开眼时,妈妈正守在他床边,退烧贴和体温计伺候着,眼眶青黑却不敢入眠。
见他醒来,时姐红着眼跟他道歉,他转移话题说想听睡前故事。
时姐就给他讲了“落单的小松鼠在寒冬捡到太阳,和太阳双向救赎”的故事。
当时的他烧得难受,“冬天不好吗?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的。”
时姐又心疼又好笑,哄他,“因为你是冬暖呀!不是所有小动物都像你一样,在冬天还能暖洋洋。”
回忆结束,时冬暖没有讲时姐的部分,他只说了小松鼠的故事。
讲完,他问:“怎么样?”
听罢故事的韩嘉榆睁开眼,眸光平和,轻声说:“很可爱。”
时冬暖满意地点头。
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童话很可爱。
“我剩一段就看完了,你稍微坐会儿。”韩嘉榆转身,打开桌面那本书。
时冬暖“嗯”一声点头,双手按在膝上乖乖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