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声本来想和我们一起跨年,被我赶走了。
我和裴问青都结婚了,他一个单身狗参与我们俩的二人世界干什么?
顾嬷嬷那天恨不得拿针扎我。
“嗯,快了。”裴问青靠在我身边,对我说。
虽然医生说眼睛只是暂时性失明,但一个多月,到现在临近新年,都没有恢复的迹象,还是让我忍不住怀疑复明的可能性。
当然这种可能性在我心里随便想想就好,当着裴问青的面问出口,我坚决不可能做。
家里现在连死,失忆,瞎,不可能这些词都快消失不见了,尤其是死,根本听不到。
顾寒声形容我时,已经把“死孩子”剔除他的用语了。
“新年要怎么过?”我把裴问青的手拉到怀里,勾着他的手指玩,就当是复健。
裴问青犹豫了一会儿,才对我道:“能和令昔一起过吗?”
他有个叫裴令昔的oga弟弟,我只在他口中听过,没有见过面,后来出了车祸,更不可能见到。
躺床上那段时间他和我提过,何小舟想把裴令昔嫁出去,裴问青直接把人送出国,在国外读书工作,很多年没有回国了。
“他今年回来?”我把裴问青无名指上的戒指摘掉,又稳稳地戴回去,就当是住院那段时间求婚不稳的补偿。
裴问青低声道:“他听说你醒了。”
看来他没少和裴令昔提我。
“那就一起过年嘛,人多才热闹。”我玩了戒指,又开始在他掌心画圈,“徐愿行和顾寒声都有空的话,也可以把他们叫来。”
不然就我们两个,我还算个病号,的确有点冷清,热闹不起来。
裴问青一把包住我的手指,对我说:“好,把他们一起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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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徐愿行和顾寒声都来了,我这会儿已经将房子布局摸了个透,能在裴问青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挪动轮椅去给他们开门。
徐愿行会来我并不意外,他和家里关系并不好,beta这个伟大的性别在他家里属于最平庸的存在,需要被即刻绞杀,回家必定是阴云罩顶,疯狂被骂。
还不如来我家过年,虽然我是个经常扣他奖金的老板。
但我只是口嗨,我又没真扣。
顾寒声会来,在我的意料之外。
“你来,顾叔和秦姨他们不会说吗?”我握着盲杖,扫了一圈后精准打在顾寒声的小腿上。
顾寒声倒吸一口冷气:“你吖故意的吧,好痛!”
我反驳他:“我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你什么意思,污蔑我吗?”
徐愿行好歹是我下属,紧跟着搭腔:“就是,顾少,我们老板瘦弱成这样,哪来的力气揍你。”
我手里的盲杖转了一圈,满意地敲敲徐愿行的小腿。
“我草好痛!”
“我说了很痛,他就是故意的。”
顾寒声毫不留情嘲讽,进门后直接抓着我的轮椅扶手把我推了进去:“我跟我爸妈说,小乔只和他家oga过新年太可怜,过来陪陪你们。”
他倒也没真的把我甩出去,安稳把我推到沙发边,又说:“我哥也在,他们三个人过年也不会可怜到哪里去。”
裴问青走到我身边,让我吃完药后,才对我道:“我去机场接令昔,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点点头:“不用担心我,没问题。”
徐愿行的声音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那个裴总,老板不是一个人,我和顾少还在呢。”
裴问青已经完全忽视他,很认真地跟我叮嘱:“不要拿刀,不要开火,也不要玩电……”
我其实很想和他说,我已经二十九了。
再加上近来的复健成果喜人,其实我能自己拄拐站起来走好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