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冷着脸将桌上的东西甩到苏明月的脸上。
「夫君,请看。」苏姨娘将地上的手帕和桃花签收起来高高举起,「这桃花签和帕子是前几日妾身送给夫君的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流传出去。」
卑微地跪倒在赵易脚边,仰着头一副梨花带雨的念着,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夫君那日才同我念过。」
我忍不住笑出声,我嫁给赵易这么多年,他最怕的就是看书,这会倒是为了爱妾开始学起文人做派了,也不知道理不理解这首词的意思?
他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把苏姨娘扶起来,「小小,是我误会了。」
「不怪夫君。」苏姨娘柔弱地倚靠在赵易怀里偷瞄我。
「妾身什么都不求,只求陪在夫君身边,不知惹了什么人要这样陷害妾身。」
「妾身自从进了将军府就没有出去过,这人……」
听听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你?」
「不,不敢。」她好似受惊的兔子一样缩进赵易的怀里。
「不是如意,她最不屑这类后宅手段。应该是你院里出了纰漏,把人都换了吧。那男人割掉舌头,挑断手筋扔出去。」
还算说了句人话,可惜太晚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将军府苏姨娘曾经的恩客找上门的事传得满城风雨。
苏明月当初在青楼挂牌卖艺,不少男人为了见她一面一掷千金,如今都成了他们的谈资,
从身段到样貌无一不被人讨论,
更有那缺德的故意在赵易面前捕风捉影地说些似是而非的香艳情节。
赵易气不过和人起了争执,被人以多欺少打了一顿,想报复但对方家世显赫,只能强忍着这口气回到府中发泄到罪魁祸首头上。
「小姐,惊鸿院闹了一天了,苏姨娘哭哭啼啼地跪在院子里说要赎罪呢。」
戏才开始呢,不着急。
6
一年前我父兄被奸人所害,端王奉命追查真凶,所有线索都直指苏家,
但在调查苏家时总感觉证据来得太简单,苏远认罪也太过干脆,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案情,想让案子快点结束。
苏家嫡支被斩的前一夜,苏明月从死牢里失踪,再出现已经变成了秦淮河上的苏小小。
我盯了她整整半年,都没能找到她与西凉有关的证据,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赵易竟然入了她的套。
如今她借着登徒子冤枉她的事求赵易更换惊鸿院伺候她的人,
可惜她忘了,这将军府当家做主的人是我,只要我想知道没有哪个院子里的事能瞒得了我。
「让她换。」我大手一挥,准了。
在我的纵容下,苏明月将惊鸿院上上下下换成了她自己的人,吃住行无不妥帖,赵易去了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也就慢慢原谅了她,毕竟再大的热闹在京城也不过两三天就换一个。
果然换人没多久,惊鸿院里的丫鬟就频繁外出,
先是白天结伴两三个人外出采买,过几日换成苏明月身边的嬷嬷日落后出去求医,再后来就是晚上派人出去。
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每次都查不出有问题,要是换了别人久而久之也就松懈了,可惜她遇到的是我,面对敌人,我最不缺的是耐心。
年末,西北传来消息,西凉异动恐有战事,朝廷将派遣军队前往边关驻防,
赵易作为曾经驻守边关的将领,自然是驻军将领的首选。
消息传出来当晚,苏明月身边的柳枝就趁着夜色出了门,宵禁前才急匆匆地回府。
7
西凉犯境,朝中气氛日益紧绷。
赵易连着半个月在外奔波,回府后一直宿在书房,未进后院。
被冷落的苏明月雪夜捧着羹汤等在赵易前往书房的路上,没诉几句衷肠就晕倒在赵易怀中,赵易吓得脸色发白一把抱起苏明月就回屋。没多久惊鸿院就传出好消息,苏姨娘怀有三个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