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辞觉得还拿着板凳腿的自己,真像极了跳梁小丑,他以这种幼稚的方式企图引起虞漆蓦的注意力,跟三岁小孩求大人关注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样丢脸还不是最让苏元辞难过的,最让他难过的是,虞漆蓦真的可以视他如无物……
苏元辞心理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他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恐慌过。
他的心脏怦怦的跳着,心脏好像在胸腔里坐着过山车,起起伏伏惹的苏元辞好像喘息都很苦难。
苏元辞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是彻底掉进了那个叫做“虞漆蓦”的湖水里,游不到岸,潜不到底,而现在湖面已经结冰,寒冷迫不及待的要将他吞噬。
苏元辞张了张嘴,像脱水的鱼儿一般换了一口气,那些积压在胸腔里面的话语,无论如何都讲不出来。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难过之下,苏元辞脑海里面突然想到了从前的他和虞漆蓦……
他想起来了从前无数次虞漆蓦对着他的欲言又止,是不是每一次,虞漆蓦也都像他现在这样难过着。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苏元辞再也没有闹出来一丝动静,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是背景板的事实。
陆言颐终于有要聊完的趋势了。
在岔过那段莫名其妙的表白以后,他们两个一直都在聊剧情,聊的虞漆蓦格外投入,甚至在陆言颐要离开的时候,虞漆蓦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病号,掀开被子就做出要去送一送陆言颐的动作。
原本装背景板的人,所有耐心到底是在这一刻用尽了,他快速的上前两步将人按回被窝,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苏元辞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有些出汗。
“我去送他……”
他们之间的事情是一回事,虞漆蓦的身体安好与否便是另外一回事,苏元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虞漆蓦作贱自己。
假面戴久了怕你摘不下
其实说来可笑,作贱虞漆蓦最深最重的人,一直以来不都是苏元辞自己嘛。
苏元辞自己也觉得可笑,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甚至都没有敢去看虞漆蓦的表情,就匆匆的跟着陆言颐离开病房。
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虞漆蓦眼中闪烁过的一丝动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多情心软的人!
虞漆蓦停下自己的动作以后,先是扭头看向了已经离开病房的两个人,而后才慢慢的扭过头来看向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被子上,然后一鼓作气的将被子全部掀到一边,这些被子也不是多重,可他就是这样一个小小活动,虞漆蓦就已经开始喘起粗气。
若不是还能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虞漆蓦都要以为现在的自己是完全残废掉了,他此刻还穿着医院里提供的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被子掀开以后,将他整个人暴露在空气里。
虞漆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目光从自己的腹部一直扫视到腿上,原本就很瘦弱的两条腿,此刻穿着肥大的病号服,就更像两根笔直的细竹竿了。
虞漆蓦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裤管,手指在触及大腿下面的时候,一种难以描述的黏腻沾染到手上。
鲜红艳丽的颜色,像秋日里被秋风吹红的枫叶,顺着指尖皮肤纹路,在他眼前绽开最妖冶的血花。
虞漆蓦有些沉默,这血是他的?
他迟疑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指甲,而后有些颤抖的去扯自己的裤子。
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他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呢?
医院的病号服本身就不是多坚韧的布料,虞漆蓦用的力气又是前所未有的大,不过扯了三两下,裤子已然扯开一道歪歪斜斜的口子。
虞漆蓦抖着手将破碎的布料从自己腿上掀开,本身就没有二两肉的大腿,瞬间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