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宁倒抽一口气,顿时一动不敢动。
“宁宁咋了?”林老汉刚刚以为林安宁和林宁宁坐在一起聊天。随着林宁宁起来,林老汉才看到林安宁手里的热水袋。
刚入秋,白天还得穿短袖,没什么病不可能用热水袋。
林老汉又问,“腿咋了?”
“生长痛。”林和平没瞒她,“听说过吗?长身体的时候因为营养跟不上,也就是骨头像针扎似的痛。知道得痛到什么时候?”转向她娘,“什么时候身体说,可以了,营养够了才不痛。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年!”
林老汉的脸色大变,担忧地问,“咋不送他去医院?”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部队医生说的。”林和平看着她爹,“虽说咱们分家了,以后你和我娘老了,我们也会给你们养老。我跟安宁出钱,平安和宁宁照顾,一家住半年。您就放心吧。”
林老汉不禁说:“和平,我不是这意思。”
“您的意思很没意思。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林和平关上大门,“天快黑了,你们回去吧。我们也该休息了。”锁上门,朝屋里去。
林安宁见状,扶着林宁宁跟过去。
林平安也想过去,发现他爹好像哭了,脚步一顿,朝他爹娘走去,“爹,娘,你们回去吧。”
孙氏大步朝林平安走去,小声问:“平安,是不是林和平不准你——”
“跟姐没关系。”林平安不想听他娘说他姐坏话,“宁宁是您生的,可是姐一手带大的。后来姐虽说跟段其智去了首都,但宁宁那时候也不需要您照顾。他今年十七,跟你和爹在一起的时间加一起没有跟大姐在一起的时间多。
“我们小时候,人家欺负我和安宁,大姐都恨不得把人打死。你把宁宁气哭了,说句娘不爱听的,您要是别人,大姐就不是带着宁宁来这边,而是把您打个半死。”
孙氏:“我是在问你,不是林宁宁!”
林平安的性格跟他爹林老汉有点像,得过且过。所以心里有点埋怨他娘不信他能考上大学,也从不打算跟任何人说。
林平安见他娘不死心,“大姐没回来之前,您想起来就说,我不该上高中。姐回来之后,我考上大学了。娘,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学校报道。
“早几天去看姐夫,姐夫说我去外省,得多带点钱,给我一千,以免病了都不敢去医院。安宁去市里上学,宁宁也去市里,给他俩一人一百。娘,您听说我们去找姐夫,气得回娘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
甭说孙氏,林老汉这几天也没想过儿女什么时候开学,开学需要带什么。
孙氏被林平安问的说不出话,林老汉觉得惭愧,当爹的还不如女婿考虑的周全,扯一下孙氏的手臂,“走吧。”
孙氏惊醒,拽住林老汉的胳膊,跟林平安解释,“我没想到你能考上,真没想到。我要是知道——”
“您不知道,大姐也不知道,可大姐还是让我们再试一次。”林平安道,“您没上过学,懂得不如大姐多,我们不怪你。大姐教您,你也没听啊。
“大姐夫给你一千块钱,留着买肉,您又是咋做的?买棉花做被子,做大棉袄大棉裤,还给姐夫。姐夫能拿出一千块钱,会没钱买被子置办棉衣。”
孙氏:“你姐夫那边冷,我是担心——”
“姐夫今年三十三,当了十几年兵,除了中间上大学那几年都在那边,那边啥情况,他了解还是您了解?”林平安说累了,不想再说,“娘,您真有心,就问问人家都是怎么做的。二婶,桂花嫂子,槐花婶子——”
孙氏忙问:“你让我问杨槐花?杨槐花的闺女出嫁,她都不舍得出嫁妆,恨不得把聘礼——”
“槐花婶子家啥情况,咱家啥情况?她家老三跟宁宁一样大,老四比宁宁还小,老五更小,只能帮家里烧烧火。她出嫁妆,拿什么养三个小的?”林平安很无力,叹了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再这样,我们过年也不回去。”
林老汉不禁问:“在这里过?”
“不在这里,这里又不是家。”林和平从屋里走出来,“我们去首都,我公公婆婆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