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少年打断了他的话,好奇地眨着眼:“太后正要寻人握槊,找不着督公,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秦楼楚馆?”
小崽子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明知故问,是男人就不可能这么纯情!
陈鸿铭差点儿暗地里咬碎了一口牙。
悻悻然双臂拄地,陈鸿铭不敢露出暗恨之色,唯有俯首认罪,祈求恕免。
“臣……听闻此间有一绿腰宴,宴席上有绝色吴姬献舞,臣,一时蒙了心肝,这双脚就不听使唤了,请陛下饶恕……”
少年居高临下,俯瞰了过来,笑吟吟地道:“朕听说,督公在长安觅美无数,长安各坊间都有督公金屋藏娇,可是实情?督公好福气啊,宝刀未——不,还在呢?”
“!”
这小祖宗是懂怎么阴阳怪气损人不利己的。
陈鸿铭的老脸差点儿被他数落下一层汗来,身体抖得更厉害:“臣死罪!”
少年拂了拂手,眼中泛冷,嘴角却没下来过。
“哪里,趋美之心,人之常情,算什么大过,只是别太过了火。”
陈鸿铭一动不敢动,战战兢兢地等着圣上裁夺。
少年也只是轻轻放下,笑了笑:“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就大为不妙,朕与太后知你忠心耿耿,可旁人怎知,若是被人知晓督公堂而皇之玩弄权色,实为暗度陈仓,便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陈鸿铭唯有连声称是。
立誓再也不敢了,额头冷汗涔涔,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便滴答滴答往木板上坠了好几滴汗液。
这时还不敢起身,但心里也想不起还在心房等候的小娇妾了,忙不迭要走。
“谢陛下仁宥,臣这就回禁中向太后娘娘告罪。”
少年唤住他:“督公且慢。”
还有指示?
陈鸿铭又只能灰溜溜地爬回来,跪在地上,等候皇帝继续训斥。
哪知少年根本没和他算账的意思,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少年对他笑了下,颇为无辜地询问道:“朕今日出现绿腰宴上的事,督公不会向太后告状吧。朕可是跟着你进来的。”
“不、不敢。”
陈鸿铭吓得哆嗦,恨不得以头抢地以表忠心。
“臣绝无祸心,陛下仁慈英明,臣绝不敢阳奉阴违。”
陈鸿铭这么多年,溜须拍马的本事是禁中一绝,他麾下那六尚局个顶个的有样学样,可惜只学得皮毛,天子日日须得忍受那些拍在马腿上的马屁,对此人的恶印象可见一斑。
也就是陈鸿铭虽然色胆包天,为人下作,但毕竟不犯要命的事,太后用他习惯了,此等近臣,还是须得挑一个知晓根底,又翻不起大浪的人,从这点上看他的确很合适。
如若不是太后阻挠,天子第一个宰了这个终日里不知死活的老阉竖。
*
逆着光,其实那少年的五官有些模糊,看得不甚清楚。
熹色也不知他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透额罗。
本该出现在此地的,分明是那个大奸臣陈鸿铭,可他却又不知道去了哪,眼下便只有熹色与之对峙。
问了一句,对方却不回答。
熹色担忧,这又是另-->>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