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观察过很多次那件装备,已经有了九成把握——海勒先生,那件装备就出自我的故人之手,她正是我说的那位无比特殊、与你非常相似的女士。”
“……您…说什么?”
“海勒先生,你背后的那位炼金宗师,那位特殊的女士,是我的故人。”亚当斯诚恳地望着卡尔,“如果可以,请允许我见她一面。”
亚当斯这两句话宛如惊雷,令卡尔失神了几秒。
怎么可能?!
伊莉雅是亚当斯的故人……?
那至少也是120年前了,他们曾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伊莉雅是因为半身和不老血脉……那亚当斯是靠他自己就活过了百年?
等等……!
他怎么从一件蕴灵风衣就看出那是伊莉雅的作品?
不,不对……不是试探!
他应该是有的放矢,他确实用某个手段看出来了才和我摊牌……
他想干什么,伊莉雅也和他的使命有关?
不,先冷静下来。
嗯,还好我今天没穿蕴灵风衣,应该还有余地……
那我先试探。
卡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快放下杯子,他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反问道:“亚当斯先生,老实说您的说法令我很震惊,没想到我无意中获得的装备还有这一层……但恕我冒昧,敢问您是怎么确定它的工匠与您说的那位故人有关呢?”
“海勒先生,我细细看过了,不会错的,因为那些细节太眼熟了。”亚当斯坦然说道,“每一件神秘装备,或多或少都带有工匠的个人习惯,装备上那独到的工艺和细节手法,就是一位炼金宗师的个人标签和最好的招牌。”
“而我曾经与那位神秘女士建立过一次交易,双方各取所需,交易之后结下了一份因果和善缘。分别时,有幸获得她亲手打造的神秘装备作为赠礼。呵呵,那巧夺天工的技艺,绝不是炼金司那群庸人能做出的。”
亚当斯深深看了卡尔一眼:“而过了这么久,故人那精巧的工艺重见天日,正是在你的酒吧,在你送出的礼物之上。”
“原来如此,我见识浅薄,没想到炼金还有这么深的学问。”卡尔压下墨瞳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与惊愕,大方的调侃道,“看来这回是乔迪欠了我一笔啊,没想到居然是炼金宗师的杰作。”
“呵呵,海勒先生,还是回到刚才的请求吧,不知能否允许我与故人见上一面?你不必担心我会对她不利,因为曾经的因果依旧存在,我不可能自掘坟墓。就算不提因果,那也是我漫长人生中,还延续到现在的一份善缘。”
“亚当斯先生,并非推辞,但很抱歉,此事晚辈实在有心无力。若您不弃,能否告知晚辈您那位故人的身份或姓名?在明斯特我还算小有权力,我们家有可靠的情报网,晚辈会尽力帮您探寻一二。”
面对前圣者的灼灼目光和直白,卡尔选用了欺骗练习的技巧,他说的每一句都不是谎言,但组合在一起,就形成并传达了与事实相反的意思,甚至还在进一步试探亚当斯的底细,他和伊莉雅过去的关系。
这确实有心无力——难道要把占星圣者转化为亡者领域带去死眠厅堂?
我死眠之主愿意,你占星圣者愿意吗?
在明斯特,我家的确有权力,有可靠的情报网,那就“我查我自己”呗。伊莉雅在死眠厅堂,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还能打破两个世界的阻隔,顺着网线查过去不成?
卡尔不动声色观察着亚当斯的动作和神情,老人似是犹豫,随后无奈地开口道:
“海勒先生,你可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拥有各式神秘能力的特殊血脉?”
卡尔点头,边给亚当斯倒酒边说道:“略知一二,恭请亚当斯先生指点。”
“谢谢。”
老人善意地笑了一下,悠悠开口:“超凡领域中,有一些人身怀奇妙的特殊血脉,有的是个体,无法传承。而有的则是从古至今不断传承延续的家族血脉,他们或许盛极一时,但总免不了血脉稀薄后的黯然落幕,化作历史的隐秘尘埃,就此退场。”
“而我说的那位故人,她正是身怀一支特殊血脉,还是最神秘强大的一支。”亚当斯叹了口气,“但正如我说的,盛极必衰,这是自然规律。纵使她的家族曾经再强大,也免不了血脉稀薄后,被群狼觊觎和分食的命运。”
“在那古老家族大厦将倾之际,故人却身怀最纯粹的血脉降生,惊才艳艳的她曾以一己之力扫清积病与颓势……唉,是幸也不幸。纵使她再惊艳绝伦,那也是不能被一人左右的衰落与终局。”
“当我真正见到那位故人时,曾自以为博识多闻的我才明白——原来这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隐秘……那一天,几乎颠覆了我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