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卡尔犹豫了一下,坐下后对西比点头,“赞美您的宽容,女士。”
随后他又瞥了眼侍者:“尊贵且家教优良的女士不计较,但该有的说法不能少,我需要知道格劳夫先生为何轻待我们,去把他请来。”
“不必了海勒勋爵。”
西比尾调上扬,嗓音柔柔,桃花眸子魅的心颤,向卡尔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不希望再有粗糙且不识风趣的外人再来打扰我们的晚餐,让这些人和事占用我们宝贵的时间,实在令人扼腕。关于说法或许可以推后,就让我们先共度一段私密且美好的时光如何?”
“既然如此,那如您所愿,女士。”卡尔微笑回道,“那为了表示歉意,今晚就由我本人来为您服务,还请不要推辞。”
“呵呵,能得到勋爵的亲自服务,我哪里会推辞?开心还来不及呢~”
话已至此,西比如愿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与说法,看也不看那位侍者,淡淡抛下结论:“你下去吧,我不希望今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和勋爵的晚宴。”
“是……女士,真的很抱歉……”
“走吧。”
侍者面色惨白,低头后退着离开包厢,关紧大门。
西比将那副手套重新捻起,如垃圾般丢到身后。想要的已经得到一部分了,它在餐桌上是在碍眼。
卡尔则主动起身重新帮西比倒酒,姿态完美,随即二人近距离碰杯。
“斯图尔特女士,这杯敬您。”
“不,海勒勋爵。”西比暧昧一笑,眸间流露几分羞赧,玉手举杯道,“敬我们。”
……
在这之前,西比从未设想且预料过——与卡尔共进晚餐几乎称得上享受。
或许是海勒勋爵本身就能带给人足够的好感,他的细致从容、优雅赏心悦目,连看他用餐都是视觉的享受;
也或许是短暂的相处,令西比对这位勋爵构筑了初步的私人好感,并随着交谈而有加深的趋势。
心照不宣,用餐时二人都不曾谈及任何公事,西比对她或他们的诉求绝口不提,卡尔也不对白天仓促的邀请函提起疑问,因为他们都清楚双方早晚免不了相见与交锋,只是恰好是今晚而已。
于是用餐时的话题就成了卡尔温和介绍明斯特的风土人情,或者就西比提出的纽伦趣事表达些中立的看法。
但西比能感觉到,他的自然与亲切不够那么发自内心,他是带着疏离的,而他没有想要遮掩这份疏离,反倒散发出些许来让她察觉,单方面划好二人立场的分界线。
而西比却想越过他的界限,甚至是底线——与他厮磨缱绻,去亲密感触他皮肤的温度,看看是否和他的态度一样在温和中夹带凉薄。
但卡尔没有回应她哪怕一个暗示,全部妥善躲开了。
这甚至令西比有些怀疑今天的自己是否不够风情,怀疑至深时,她中途还优雅离席去了包厢内奢华的盥洗室,细细对着镜子检查了自己的妆容,随后确定——
自己今晚十成十的完美,犹如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蜜桃,丰腴熟美,只一掐就会染了满手香甜的汁水,在夏风中勾人的摇摆,发出任君采撷的邀约。
不是她的问题。
但西比还是谨慎地补了妆,额外在手腕多喷了一小喷香水。
馥郁的甜,令西比宛如淌着蜜,纽伦的贵族子弟没一个能拒绝。
然而却还是不能打动餐桌另一面这位英俊不解风情的勋爵,若非他已婚,西比甚至都要怀疑海勒勋爵不近女色。
不是她的问题,那还能是什么问题?
难道真的不近女色,和菲莉丝·沃尔登只是形婚?
莫非……?
虽然社会不提倡,在维德传统来看甚至是有违良俗,但纽伦那些前卫会玩的、上流社交圈的秘闻中,的确有些对同性的贪慕癖好……
难道海勒勋爵也是……?
但随后西比就将这念头抛之脑后,因为她敏锐瞥见了卡尔在按开怀表看时间时,表盖内侧正是他和菲莉丝·沃尔登的亲密合照,照片中他们笑得灿烂,相爱的神情做不得假。
而海勒勋爵在那一刻,他的嘴角情不自禁挑起深情的弧度——一种下意识的习惯,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好奇时间,还是只是想再看一眼爱人的照片。
西比感到了不快,纤纤玉指的关节掐得苍白,戳进牛排的叉子用力了些,鲜嫩多汁的牛肉渗出暗沉的酱汁。
虽说维德的男性总是浪漫深情,从一而终,在其他国家都已闻名,维德男人是最好的、最值得托付的婚姻对象,但是……
勋爵你要不要这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