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菲莉丝和米娅她们都接回来。”
“是,老爷。”
“然后……把所有安保和暗中的力量都派出去,都给足卡尔之前拿来的装备,也给治安厅带过去些。你带一部分和治安厅一同组织防线,把怪物和尸傀的活动范围降到尽可能低,试探那个蚯蚓怪物和亡灵迪林斯,以获取情报寻找弱点为主,若有机会要尽力削弱怪物的活动能力,不能让那东西再逃了或者去别处制造灾难。另外,阿比盖尔带另外一部分和消防队去其他区救灾灭火,疏散市民。”
阿比盖尔也走出阴影,点头:“是,老爷。”
“开放所有别墅,尽力把市民带回贵族区安置,过程中也让我们的人把消息散出去,让听到消息的市民们都过来避难,我们有足够的物资救济,我会联系在市内的其他贵族做同样的事。”
“老爷,不是所有贵族都还记得他们应尽的责任。”阿莱耶轻声道,“两小时前,布鲁尔和陶德的别墅开出了二十多辆马车,在爆炸伊始就出城去了,而维尔瑟、安德勒、斯托福德等家……在一小时前会见了来自炼金教会的‘客人’,随后就大门紧闭了。”
伯爵沉默了几秒,淡淡问道:“还有几个在城里的家族没有与教会会面,并向你传过消息?”
“……没有了,老爷。”阿莱耶先生的脸庞半晦半明,轻声道,“只有沃尔登了。”
伯爵轻叹一声,摆了摆手:“也罢,你们去吧。”
阿莱耶和阿比盖尔对视一眼,随后各自离去执行命令。
而沃尔登伯爵依旧没有动,神色也没有太多变化,似乎已经预料到这般情况。
和平时期,贵族集团尚能以共同利益和他这位伯爵的权力、地位和威望所联系在一起形成合力,做一些有益于城市发展的事,共同遏制明斯特的教会势力。
但这样的利益集合体就像一座砂土堆砌的桥梁,大浪袭来,便是分崩离析——每一粒砂土或被淹没,或随波逐流,总之是各安天命。
可沃尔登必须牢记“桥梁”的职责,沃尔登是这座城市最后的支柱。
伯爵无法指摘其他贵族明哲保身的做法,他也没这样的资格,因为明斯特如今的事变有他一份责任。
而且他也不指望能在这样的乱局中,成功说服其他贵族保持希望全力付出——面对如此洪流,那些坐拥庞大财富的贵族们,都会选择听从性格中悲观主义的那一面。
再说难听点:他们并非领头人,只是克伦特王室的附庸。
南莱茵也好炼金教会也罢,无论是哪一个最后取得了胜利,他们还能凭借手中资源谋个一亩三分地或一官半职,新政。权对城市的快速接手和扩展等等还用得到他们,不要作死就总归是死不掉的。
而明斯特的沃尔登、维德的克伦特,他们这些“车头”却是不得不抗争,就算他们不抵抗,也选择将手中权力拱手相让,最后也只有彻底覆灭一个结局。
因为新王容不下旧王。
正如过去克伦特起兵推翻前朝诺德曼王室,也将他们的残存杀了个干净。
所以现在,往日自诩以守护明斯特为己任的本地贵族们,或在灾祸前逃离,或被游说转投敌人,或暗中静观其变待价而沽,无非印证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罢了。
他们只是做了不会错的、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
但是,若要引领人民破局向生,改写逆境,靠的从不是大多数“正确”的选择。
但是,总有东西摆在利益之前。
齐格·沃尔登伯爵望向窗外战火中的城市,默念咒文。
只见沃尔登本宅、他为卡尔和菲莉丝准备的新婚别墅,以及贵族区所有属于沃尔登的房产和庭院,皆扩散出莹白的光晕,最终数座产业的光晕汇聚相融,以本宅为中心,将一整片区域都笼罩起来。
咒文结束,伯爵咳出了一口鲜血。
自从这些符文阵被铭刻起,这还是它初次被激活的一天,而齐格·沃尔登用自己的力量将所有单独的防护阵激活并联合在一起,形成大型阵法以待保护、安置市民。
至此,贵族区的阵法与笼罩明斯特的封锁结界遥相呼应、对抗。
但这对伯爵本人而言,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