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对于汝南王世子的景仰滔滔不绝,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她的吹捧,愿为他劈荆斩棘,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盲目的崇拜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四喜丸子,你对你家世子爷的动向了如指掌,在我这儿为奴为婢太大材小用了,不如我让他把你调到他处,潜入他人府中做探查私密事的探子。”她有这天分。
“九小姐,奴婢叫四喜,不是四喜丸子,而且奴婢是你的人,与世子爷无关,九小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九小姐要奴婢杀人,奴婢眉头也不皱一下。”她能攻能守,上能出刀如闪电,砍人像切菜;下能绣花纳鞋,洗手做羹汤。
“四喜,你在你家世子爷跟前也这么多话吗?”她灵巧的挑不出毛病,可身在曹营心在汉,成不了自己人。
看了看青玉,再瞧瞧四喜,殷如素眸光一闪。
“九小姐,奴婢也可以当哑巴!”四喜摆出一副“上刀山,下火海,唯我身先士卒”的模样。
“好吧,那你哑了。”君子有成人之美。
“嗄?”她顿时石化。
手拉缰绳的车夫低声一笑,这一笑曝露了身份。
“北墨?”
“是的,九小姐,北墨在此。”暗七北墨扬鞭一挥当回应,和他的主子一样张狂。殷如素苦笑的抚额。“怎么是你来驾车?”
“主子说一回生二回熟,怕你见生人不放心,找个熟人为你助胆。”主子这话说得也不心虚,连堂堂九千岁都敢甩脸子的人,胆子能有多小,主子根本多此一举。
“再熟有他熟吗?他怎么不自己来……”殷如素不自觉的腹诽两句,她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忘了习武者的耳力相当灵敏,一字一句全落在北墨耳中。
“主子是想来,但是……”他闷声笑了。
听出他话中之意的殷如素面颊微微泛红,赵无疾真的来了,她肯定第一个赶人,闻名京城的汝南王世子沦为小官员庶女的赶车人,是他丢脸还是她无颜见人?别人是青史留名,他俩这样一搞,肯定能在京史趣榜中独占鳌头。
“走吧、走吧!别丢人现眼了,我担心你家主子随后赶到。”那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管做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除了汝南王能踹他几下外,他还真没怕过谁。
掩着面,殷如素带着丫头青玉、四喜上了马车,回头张望了一眼便催促北墨快走。疯子不可怕,就怕疯子还有权有势,耍起横来真叫人招架不住,招招都是狠的,入肉三分。
“有可能。”以北墨对主子的了解,他的确是有事找事,无事闹事的千岁爷,专做别人想不到的事。
马鞭一落,四马前蹄齐扬,雪白的足蹄一致落下地跑了起来,黑马雪蹄美若扬州溅花。在令人侧目的马车走后不久,一匹红鬃烈马随后而来,马上男子一身黑色绣松竹暗纹劲装,眉若刀削,眼似桃花,面白如玉,此刻正抿着唇,十分不悦的黑瞳微眯。
竟错过了吗?
他策马狂奔,过殷府大门前时跃马跳过一名推着板车的老汉,而后头也不回的丢下十两银子当推倒泔水的赔偿。
他是有品的轨裤,不欺压良民。
很快地,他精心布置的大马车就在前面了。
不过他并未随着性子一跃上了马车,而是从马车旁边经过,对着车里的人儿低语道:“等你。”
然后,便骑马走了。
马车内的殷如素微微怔了一下,面上露出“果然来了”的神情,接着处之泰然地当没听见任何声响,静静的阖上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