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换气不足,浓烟呛伤了她的喉咙,导致她因为紧张而喉管肿大闭塞,没法呼吸。”秦雪缇先检查跳楼女孩口腔内有无异物阻塞。
“哎呀!一个女人懂什么,不要不懂装懂,死都死了,你还有本事把人救活吗?”他就不信她是活菩萨,让死人复活。
“我是医生。”她立即表明身份,并把女孩的头托高。
医生?闻言的康剑南露出讶色。
“医生?”了不起是妇产科医生,义消的眼神是轻蔑的,瞧不起女人。
但是他的表情由不屑、轻视,渐渐地转为惊讶,然后是崇敬,主动地上前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看似死亡的女孩其实只是暂时休克,秦雪缇强行由鼻腔灌气,再施以心肺复苏术,不断吹气和按摩心脏,气息全无的女孩幽然一咳,吐出一丝微弱呻吟。
“她的大腿有骨折现象,碎骨刺穿主动脉,我先帮她做止血动作,你们赶快联络医院方面准备一千毫升以上的血袋,她失血严重,需要输血。”她做了简易包扎,在伤处上方用随手拾起的童军绳做收勒动作。
“不行啦!医院那边闹血荒,而且人手根本不足,他们要我们转送一小时车程以上的心心医院。”
去而折返的救护车后头,跳下一位满脸焦急的救护人员,受伤患者中也有他的亲人。
“为什么没有医生?以法律规定,医院不能拒收病危伤患,她没时间再等上一小时。”顶多十五分钟,便会血尽而亡。
“听说医生全北上参加什么国际医学会议,只留一名手脚不灵活的内科医生和两个菜鸟实习医生。”他们缝补伤口的手一直抖,看得他心惊不安。
“我知道那个会议,可是不是应该结束了?史密斯那老头只安排了五天行程。”而现下已过了七天。
“你原本也要出席是不是?”康剑南蹲下身帮她按住伤患因痛而乱踢的脚。
“没错,他发了十封传真,亲自打了三十通以上的电话,要我务必参加,我才不甩他。”她忙得连杯水都没时间喝,他还一天到晚烦她。
“那他是为了你多留几天喽!”他开玩笑的说,没料到她的回答竟是——
“大概吧!他一直希望我到德国,加入他的医疗团队。”没见到她,史密斯先生没那么轻易死心。
“什么,你会去吗?”肺叶像吸到浓烟似的,忽地一窒。
“英国、美国、日本、瑞士……这几个国家都曾致函邀请,而且不只一次,不过我全回绝了。”
“为什么?”那是很好的学习机会,以医生来说。
秦雪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最好的朋友都在台湾,我要为她们留下来。”
谁晓得那几个几时会找上她,干警察的不怕死,拼命往子弹前冲,当记者的也会招来牛鬼蛇神之类的恶煞,律师工作更是高风险行业,三不五时收几张威胁函,连写童书的家伙也当她是全年无休的药局,专治肠胃不适。
她是泌尿科医生耶!找她拿胃药有没有搞错。
“那你会为我停留吗?”他问得很认真,看不出一丝吊儿郎当。
她微怔地看着他,静默了好一会,然后——
“我需要针和线,找两块长的木板条,我要为她做急救措施,还要干净的纱布和酒精,没事的人站开点,留点空气给患者,查查女孩是什么血型,现场有相同血型的人别走远,把点滴袋里的生理食盐水全倒光,我要用它们做简易的输血袋……”
“老爸,还没找到人吗?”
推门而入的清瘦男子是长相像肯德基爷爷,也就是秦雪缇服务的“康宁医院”院长的儿子,赵子统。
“说话规矩点,站有站相,别老是玩世不恭,要是你长进些,我也用不着愁白了头发。”身为受人爱戴的名医,他却教不好唯一的儿子,真是汗颜。
“意思是没找到人?”真没用,连棵摇钱树也看不牢。
“你这是什么态度,对自己的父亲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追得到我最宝贝的爱徒。”鱼在网里不一定是他的,不积极点,早些年锁定的媳妇人选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