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去茶室,盯着漏刻等一炷香。韩子仁服了,听到“时间到了”,他立刻去寝室把人哄醒。在霍去病看来就是哄,先小声提醒该醒了,然后热布给他敷面,等人坐起来就给他更衣。
霍去病摇头:“陛下也没像他这么难伺候。”
吴琢把水盆递给小宫女:“殿下早晚无需奴婢叮嘱伺候。殿下只是睡眠好,一入睡就很难醒,除非睡一两个时辰睡够了。可他白日睡饱了,晚上就不困了。”
霍去病摆手:“不必跟我解释。我是来带他走的。”
韩子仁给太子披上斗篷,以免风大吹得头疼,到门外又给他戴上斗篷帽。
霍去病腹诽,真是个祖宗!
难怪陛下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
“表兄,你怎么在这儿?”
霍去病:“难为太子殿下终于看到我了。”
“阴阳怪气。谁又招惹你啦?”
霍去病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太子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霍去病拽着他的手臂到宣室殿,太子殿下陡然清醒,讪笑道:“好像还没批奏章。”
“你批了。但只批太守的。”
刘彻走后太子令霍光、昭平君等人给奏报分类。地方上送来的奏章外有署名,不必打开,整理奏章的时候就可以分类摆放。太守这类官吏的奏报单放着,县丞这类也单放着。长安公卿士大夫的奏表会由本人直接送到宣室殿。近日长安无大事,太子就先处理太守的奏表。他打算太守的处理好再看长安的,然后再看县丞的。县丞的奏表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若跟朝政有关县丞得先请示地方太守,除了天灾人祸,太守都能处理。
太子:“还剩一些公卿送来的奏章?迟一两日也无妨。”
霍去病:“今日事今日毕。这话是你说的。”
“也分什么事。”太子嘀咕。
霍去病充耳不闻。
太子叹气:“日日如此,比我上课还准时,表兄都不烦吗?”
在军营多年的冠军侯最烦人不守时。
太子扭头看一下,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没听见似的,只能认命。
“我又不是皇帝。”太子坐下,无力地翻开奏章,“表兄,您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天冷了,提醒父皇加衣。”
霍去病:“陛下乃天子,百姓的衣食父母,当儿子的提醒父亲加衣有何不可?”
“用得着他提醒?越俎代庖!”太子嘀咕。
霍去病见他拿起玉笔,慌忙说:“不可!”
“我没这么写。我写的是你身为当地父母官,应当关心治下贫民。”
霍去病松了口气坐回去,令宦官准备茶点。
太子瞪他一眼。
霍去病托着下巴看着他:“这样很好。”
“五六十份!一份写一句话也得写上千字。”太子惊呼,“我平日里练字也没写过这么多字。”
霍去病:“你可以不写。只写一个‘阅’。”
太子:“我烦他!忍不住想骂。”
“那就是你的事了。不过以后不想批阅奏章也不许回太子宫。”霍去病扫一眼殿内宦官,“叫他们陪你玩。”
太子停下喝口茶:“表兄,父皇叫你盯着我,你算辅政大臣吧?我才十五岁,还没到亲政的时候,看奏章这种事应该是辅政大臣的事吧?”
“想必你忘了,你父皇十六岁亲政。如今已是十月,算起来你已经十六岁了。”霍去病笑着接过宫女递来的点心,“太子殿下,慢慢看吧。”
太子白了他一眼:“就你长嘴了。”
“我要是你,专心看,看完还有时间遛遛狗踢踢球。”霍去病右手端起茶杯,左手拿心,一口茶一口点心,舒服的闭上眼,一脸陶醉。
太子没好气道:“闭着眼吃东西也不怕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