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四娘数不尽的得意,目中狠厉,嘴角微微牵起一抹笑,她就不信封言道还要明目张胆地包庇这李灵曦。
“怎么?”卢四娘闲闲地拨了拨散下来的鬓发,又委屈地对封言道说,“表哥还要护着她吗?”
封言道正要开口,便听一道如珠玉般的声音响起。
“我瞧见了,是卢四娘故意放猞猁伤人在先,辱骂这小娘子在后,卢四娘心思过于毒辣,实不是贵女的做派。”
只见从林中走出一位娘子,虽着了胡服作了男儿打扮,不过头上却挽了灵蛇髻,钗梳花钿一样不缺,峨眉淡扫,樱唇鲜润,这番打扮众人都是头一回见,却不可否认兼具阴阳之美,格外好看,且那束腰,盈盈一握,胸却是没束的,虽有衣裳封领,却仍是堆叠出来,曲线玲珑,颇有味道。
河间郡王的眸子火焰大盛,碍于众人在眼前,便掩了下去。
“霜娘,我道你不来凑这热闹,你终是来了。”河间郡王此时笑容真切,忙过去迎她。
“原来是永灵郡君。”众人忙打招呼。
李繁霜冷漠的表情上并未因见着众人添了几分热气,只点头致意,算是回礼。
“永灵郡君若没亲眼瞧见,切勿乱言。”卢四娘连忙道。
李繁霜冷冷瞥了她一眼,“怎么,卢娘子认为我在胡言?我乃圣人亲封郡君,虽不是一字千金,倒也不是胡编乱扯之人。怎么,莫非卢娘子认为,你一介白身,本郡君也没有脸面出来说句公道话?”
卢四娘被李繁霜一通言语刺得够呛,忙称不敢,可心里却将李繁霜骂了又骂,不过是个妾生女,凭着手段哄了个没有实封的郡君,也敢在她卢氏嫡女面前嚣张!
她面有不服之色,恰被河间郡王看在眼里,当下便收了笑:“卢娘子可是在心头怨恨霜娘?且莫说这件事原是你闹出来的,罔顾人命,霜娘乃是皇室郡君,你此番表情,可是对皇族不敬?”
大唐分三等人,虽官宦之家乃被称为贵人,但皇族乃是贵人中的贵人,私下里可以埋汰李唐血脉不正,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若想真收拾你,没有兵将只有富贵底蕴的世家又怎能挡住天子之怒。
这些个皇族贵人平日里没甚架子,也愿意同世家子弟亲近,可若你当真忘了身份,便也就大祸临头。范阳卢氏名头再大,入朝为官者再多,官职再高,在平常人眼里是许多人熬一辈子都熬不到的,但在皇族面前,实在入不了眼。
卢仲阳忙弯腰作揖替卢四娘请罪,众人也相继求情,好歹莫要撕破了脸皮,隔日好相见。
河间郡王也不过吓吓卢四娘,众人求情,便也顺着台阶下,又言:“你今日闹这一场坏了众人的兴致,你该去同曦娘子好好请个罪,这事就揭过不再提。”
卢四娘迫不得已,朝李灵曦行了一个万福礼,这对卢四娘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灵曦无所谓满意不满意的,只是有些坏了今日的兴致,她朝李繁霜投去好奇的目光,哪知李繁霜根本不瞧她,仍是一副冷冷的模样。
此时天色已晚,回城也关了城门,虽都是贵族子弟,但到底不好强迫进城如此高调,而且此番狩猎本来就安排了三日,便都去了河间郡王在骊山脚下的庄子。
当今圣人在骊山狩猎之余,命姜行本等人在山上修建了行宫,亲自提名为“汤泉宫”,偶尔也带着妃嫔公主们在此洗沐。
河间郡王虽是皇亲国戚,但也没恁大的脸面把庄子建在行宫内,在山脚辟了一处风水宝地那都是证明其深受皇恩的。
除了一些圣眷优渥的皇亲国戚以及顶级权贵之家,是没有资格在皇家别院修建庄子的,比如,卢四娘家,哪怕顶了个范阳卢氏的名头,不过名望罢了,连在骊山搭个草棚都是违制的。
一行人便在河间郡王的庄子安顿下来。
封言道到了李灵曦的房间,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谁伤了?”李灵曦好奇的问。
封言道点了点她的脑袋,无奈地牵过她的手,让她坐下。
秋凉抱剑在旁,盯着二人,要是封言道敢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她会一剑劈了他,虽然,在封言道面前耍剑,可能有些班门弄斧。
封言道揽着铜镜,又在她如玉的脖子处指了指。
李灵曦瞧了又瞧,这才看清楚,极浅一抹红痕,不知是狩猎时草木划的,还是躲猞猁的时候伤的,他问封言道:“你这什么药膏,不会留疤吧?”
封言道失笑:“倒还爱美。”
笑归笑,倒也起身上前来仔细瞧了瞧她的伤。
两人近得呼吸交缠,封言道颇不自在,李灵曦没注意,身子凑了过去,让他细细看。
精致小巧的脸颊,白皙娇嫩的肌肤,娇艳艳的菱唇,就在他眼前,只要他一俯身,便可采摘了鲜嫩多汁的果子,像魔怔般,他微微俯下身,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他低下头,缓缓往红唇的方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