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为分发粮食的时候,李和豫忙得是脚不沾地,现在他每天天刚亮就去了县衙,一直到完全黑下来后才有空回后院。
虽然朝廷补发的赈灾银子已经在路上了,但这并不代表整个丰昌府的人都能在家里躺平等着领银子了。
昨日从府城来了信件,要求丰昌府内所有的县城,务必得官民一心,赶紧补种粮食。
这离入冬且还有些时间呢,那地决计是不能就这样空着的,无论如何都得种上粮食。
整个丰昌县十几万人口,总不能全靠着朝廷的赈济过日子。
冬日那么长,要靠着朝廷拨下来的那点银子,都不用得到年关,一入冬就得饿死好些个人。
虽然大部分庄户人家在洪水刚退下之后就已经补种上粮食了,但也有那些看着天热,舍不得白白浪费那几斤粮种的人。
眼下府城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得补种粮食,府城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得把这事当成头等大事看待,要是有谁不把补种的事情放在心上,入冬后要是哪个县饿死冻死的人超过了正常数值,那当地官员的乌纱帽就别想再戴了。
李和豫也不想常县的老百姓入冬后因为没有粮食吃而饿死,所以这两天他和县衙的衙役一直在常县下面的村子里跑,为得就是了解村民们地里的补种工作。
因为辛家人租下了东山村附近好几个村的土地,东山村那边李和豫就没去了,东山村的地里育了那么多的苗,那几个村子里的地肯定是没有空着的。
毕竟连最下等的地辛勇都愿意花一两银子租下,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下,附近几个村的人,各自登记自家要租出去的地是,那真是恨不得把田坎和自家的院子都给租出去换成钱。
县衙大半的人力都在外面跑,常县拢共就那么几十个村子,忙活了两天口,各村的补种情况总算是登记完了。
这天李和豫难得有空,想着自己这一两个月买酒、卖酒,又换粮、发粮食的,各种事情乱七八糟的忙活着,已经很久没有和妻子好好的聊聊天了。
为了讨妻子欢心,李和豫还特地让乌长去点心铺子买了刘氏最爱吃的枣泥糕回来。
这段时间妻子辛苦,他忙着顾不上家里,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操持的,前段时间为了卖酒,还一个人大包小包的,在路上奔波了大半个月回昌都卖了酒。
李和豫提着随从买回来的枣泥糕,兴致勃勃的回了后院,准备和妻子坐在一起好好的品品茶,吃吃点心,再聊聊家常。
然而让李和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高高兴兴的回了后院,刘氏却不在家。
刘氏不在家,她的随身丫鬟也不在,李和豫把点心放在桌子上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头雾水的开口叫人。
李和豫作为常县的县令,家里拢共也没几个下人,他自己就乌长一个随从,出门在外,有什么琐事都是乌长打理的。
刘氏倒是有两个陪嫁丫鬟,都是在娘家就磨合好了的人,不过他们来常县的赴任的时候,她留了一个丫鬟在昌都照看儿女,自己就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身边。
到常县后,李和豫又从牙行买了几个仆人,一个厨娘、两个干杂事的婆子、还有一个看门的门房,至于马夫嘛,乌长就是,出门的时候,都是他赶的马车。
像李和豫这样的小官,身边有这么几个人伺候已经很不错了,李家只是小富人家,和别人没法比,有的地方官员赴任的时候,丫鬟、小厮、厨娘什么的,乌泱泱的带上十几、二十个,排场倒是有了,不过每个月光是要给下人们的月钱,那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说起来李和豫现在靠着辛家的那些酒也算有钱了,不过那些酒值钱虽然很值钱,但是他还没有拿去变现,如今手头上的现银也没有多少,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乌长他们换粮食时带回来的那五千两银子。
李和豫也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手头宽松了后,他也没有再添置下人,主要是县衙就他和刘氏两个主子,事情不多,就现在的这几个下人已经够用了,也用不着再添置下人。
这会儿听到李和豫的呼喊,正在隔壁收拾的屋子的粗使婆子连忙跑了出来。
李和豫皱着眉头问道;“陶妈,夫人呢?”
陶妈见怪不怪的回到:“回老爷,夫人去辛家了。”
“去辛家了?”听完李和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刘氏去辛家了?不可能吧?之前她对辛家人一直都是淡淡的,不怎么上心,看起来也没什么要和辛家人深交的样子,怎么他只是在外面忙了几天,现在妻子都已经会自己去辛家做客了?
李和豫现在真是一脑袋的问号,见他这样,陶妈一脸见怪不怪地补充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几天夫人每天都要去辛家呀,每天早早的就去了,要到傍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