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个好。我再去把自己搞靓一点。那个臭地方,早知道老婆要来,我才不要在那里白待几天!人家的盛世美颜都给我搞残了……”夏旅思嘀咕着走了。
这就要说到进了大牢的第二天晚上,夏旅思险些被不明来历的狱卒刑讯逼供,她打了一场把那两人打跑以后,自己用手铐和脚链把牢房的门锁紧以防歹人再来。然后因为疼痛,加上夏旅思两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合眼,体力不支就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夏旅思看见小竹子跪在她身边哭。“世子,世子呜呜……都怪小竹子来晚了,你不要死呜呜……”
夏旅思捂住疼痛的腹部,敲他头却又扯动了手臂上的鞭伤。夏旅思吸气说:“受了点小伤,睡着了而已,不会死的。不怪你,是我错估了时间。”
原来,夏旅思被拘进牢里之前,她就预估府尹不敢得罪夏孟辅,她爹也不会放任她被关起来。当时被带走,第二日府尹肯定会寻个借口把她暂时放出去。她告诉小竹子,第二天等她回来,如果第二天她没出来,则带人来救。
夏旅思毕竟是江州团练使,一年多的招兵和练兵,加上蓝陌的禁卫兵精锐协助,夏旅思手中的兵马精锐的和充数的,加在一起达到了五万人。夏旅思是现代人,还曾经是执法者,遵纪守法是本能。所以她甘愿被拘,被袭击了也是锁牢房门自保而不是趁机逃走。
但是到了逼不得已要自保的时候,小小的江州府衙,她的团练军随便能踏平。没搞清状况的是府尹。
夏旅思说:“昨晚有打手来过,打了一场,你派人去查。”
小竹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现在里面外面都是我们的人护卫着世子,很安全。这府衙里那些怂包,屁都不敢放一个,小竹子现在就背您出去,您受伤疼不疼?”
“嘶,是有点疼,但是没伤到筋骨。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夏旅思被小竹子小心搀扶起来。
“前日相爷和府尹到咱柳园,但是那契订书不翼而飞了,相爷很生气。现在看来是相爷授意要把世子关起来。那打手说不定也是得了相爷的授意才过来教训你的呢!相爷怎可如此狠心……”小竹子说着又哭起来。
难怪!夏旅思听到这里明白过来了,她冷哼:“有人在背后做局。那天我当众说契订书在柳园我的书桌里,有人听到以后先一步把契订书盗走。夏孟辅和府尹去扑了个空,这让多疑的夏孟辅对我产生了猜忌,所以他才授意府尹不要放我出去,他中别人的离间计了。现在契订书已失,除非我把江州还给他,不然就正中他的猜疑,怎么解释他也不会听了。”
“那那些打手又是怎么回事?”小竹子说。
“打手是做局的人对我施的离间计呀。既然夏孟辅授意不放我出去是事实,那么天天派两个打手暗中来严刑拷打我,我焉能不恨这个狠心的爹。”
“我的妈妈,这做局人忒歹毒了,那是不是这个人杀了知州?”小竹子说:“我们赶紧出去。”
“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杀知州必然不简单,他还有其他目的。但是我不能出去,出去成什么了?和亲爹对着干,还畏罪潜逃,我就在这待着。”夏旅思忍着疼,走到外间狱卒休息的八仙桌前坐下来不走了。
小竹子一沉吟:“成!世子在哪,咱都能伺候!”
于是接下来两天,江州城府衙也是出现了奇景——打牢外重兵把守,仆役、侍女们搬家似的,吃穿用度一律往里面搬。
夏旅思在这两天,反复地推演案发的情景,并且叫赵五和张四两人反复问话。正是僵局的时候,夏旅思的探子传来消息了。小竹子禀报说:“世子,公主来了。公主的船已至半路,她来江州了。”
夏旅思一听就跳起来:“什么!她来了!”
“喂,世子,您不是说出去就是越狱——”小竹子没想到夏旅思撒腿就跑,赶紧冲出去跟在后面喊她。
“越了越了!接老婆去,谁还有空理这个啊!”夏旅思头也不回的跑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夏旅思一刻不停地乘船出发沿江而下去接段泠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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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翔璃船与夏旅思的飞轮船擦肩而过之后,过了半个时辰,小娥又来看公主了。
这时公主还靠在卧榻上看书,小娥算一算,现在已经过了公主就寝的时辰了,可是公主既不睡觉,也不停船等驸马,真让人看她们看得又酸又甜。公主能安之若素,可让她嗑糖嗑得坐立不安呀。
小娥说:“公主,小娥伺候您歇息吧。”
“不着急,再等等。”段泠歌淡声说。
等什么呢?小娥心叹道。平日公主最注重作息,到时辰该歇息向来耽搁不得,稍有耽搁,她会不高兴的。这会却是等什么呢?
不过小娥很快就知道了,因为蓝陌进来了。只见蓝陌拱手呈上一张纸:“公主,这是夏世子送来的字条。”
“拿来我看看。”段泠歌放下书从卧榻上坐起,拢好长长的纱裙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条子——
夏旅思笑露八颗整齐的白牙,摇头晃脑笑容灿烂的样子仿若在眼前:
公主娘子,现下你做错了三件事,你看吧,该怎么罚你!其一我已解释过那封书信的个中缘由,你竟还没消气,不给人家寄家书抵万金什么的,好生气!其二你怎可不知会我一声就来江州,路途危险出事怎么办?其三你太坏了,是你做错了事,怎还使性子不停船让我上来?!你完蛋了,你等着,我来收拾你!公主娘子,晚上见!
字迹龙飞凤舞,但是端正舒雅,竟是十分漂亮。段泠歌第一次见夏旅思写这样细小的字,应该就是用了她说的那种硬笔,没想到写得这么好看。
“公主,小竹子还说夏世子一会就登船。”蓝陌继续禀报。
段泠歌这才回过神来,要命,现在是看字好不好看的时候吗?段泠歌马上站起来,水润润的唇色像那五月的红樱桃。她语气娇嗔中带着些许凌乱:“别让她上我的船!”
“为什么呀?”公主明明在等她,这都到跟前了,还没消气吗?小娥捂嘴吃吃笑。
她会弄死我……
还问为什么,难道她能这样对你们说吗?段泠歌无语地捏捏额头,走到桌旁自己倒了一大杯茶,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