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段泠歌睡迟了,一直到了快中午被消耗得太多的体力才慢慢恢复过来。段泠歌醒来时,夏旅思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微微动了一下,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那块红玉正落在心上,不知是何时戴回她的脖子上的。段泠歌脸红了红,昨晚夏旅思像是发现了新天地,兴致勃勃地闹了半宿,最后段泠歌只得一次次地娇声嗲她、求她把红玉还给她。
结果最后,这宝贝何时还回到她身上的,段泠歌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段泠歌蹙着眉,挡起一身酸软想坐起来,下一秒就被人抱起了,稳稳地落入了夏旅思的怀抱。夏旅思笑说:“公主娘子醒了,睡得好吗?”
段泠歌浅笑:“你这算邀功吗,想让我夸你伺候得好?”
“哈,人家伺候得不好吗?人家还一大早起来,为公主姐姐编了一条新的红绳。”夏旅思笑着,低头去亲她脖间的红绳。鲜艳的红色配上白皙玲珑的皮肤,真的美得惊叹。
段泠歌低头一看,果然换了一条红绳,这不是普通的红绳,而是用绳子编了漂亮的绳结,编得不粗不细,花纹精致,十分漂亮呢,而且这丝绳摸起来光滑柔软,触感也很好。
段泠歌诚心称赞:!……!“很漂亮。你呀,人那么皮,没想到手那么巧。”
夏旅思笑了笑,“以前要学习各种军用绳结的打法,学得多了就顺手研究了一下编绳,后来就成了一项小爱好了。”
“这个绳子是以我最近养出的一种天丝蚕吐的丝制成的,这种蚕吐的丝比普通蚕的丝粗两倍,又粗又韧但是却异常柔软。用这种蚕丝制成的丝线很坚韧不易断,最神奇的是它还有一定弹性。
“用这种丝织成的缎子又耐磨又厚实,做成外袍再合适不过。如果是拿来拧成绳,用作玉佩、腰带、流苏和头绳,都非常好。我已经安排大量育种,很快就可以大量上市啦!”
“就人家这样能干,也不能邀功,也不能被夸伺候得好吗?”夏旅思撒娇。
段泠歌掩嘴笑,起身到案几的匣子里拿了一锭金元宝往夏旅思的手上一放,然后亲昵地伸手捏了捏夏旅思的脸:“知道了。驸马伺候得好~”
淡淡的语调,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人感觉那么的甜。段泠歌自觉一向来矜淡持重,看来夏旅思眼里,却温柔得可爱。
“哈!居然还有!我还以为被那只小豹子吃光了。”夏旅思拉开段泠歌专用的漆匣子。然后她扯开衣襟,把匣子里的一小屉元宝咕咚咕咚地往自己怀里倒,“这些预付金,我先收下啦,反正每日都要伺候的,省得老婆每次都要拿。这叫一次付款,包月使用!”
段泠歌看着那人的肚子上被一屉元宝胀得鼓鼓囊囊的,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哈~你真的是……你怎么那么会吃醋啊。”
夏旅思打的什么主意她还不知道吗,也就是昨日拿了几个金元宝喂给元宝吃,这猴儿担心要赏赐给她的金元宝被小豹子吃光了,于是一下子都装到自己兜里去了。
段泠歌笑着,亲了亲夏旅思的唇:“痴儿,以后这金元宝,只赏赐给你一人,可好?”
“舒服了。”夏旅思满意地笑。
两人换好衣衫以后,小娥已经把花白晴、谷零榆和元宝都请来了。花白晴再为段泠歌把了脉,然后开出了抑制毒性的方子。众人围坐在桌前,其实大家心里面都在想一件事,并且是绕不开的一件事,那就是——
段泠歌为什么会中毒。
夏旅思的职业习惯让她将这件事当做一桩案情来分析:“这毒是怎么中的?在水中投的,或是在用具中投的?食物里吗?”
花白晴说:“最可能在食物里。因为这散魂露无嗅,但略带咸味,放入食物中与盐巴的味道毫无二致。可说是不露破绽。”
蓝陌首先跪了下来,她咬着牙:“是蓝陌失职,蓝陌死罪。”
“怎会如此?公主的吃食一向由婢子亲自操办。且只要是公主吃的东西,我和蓝陌都会先吃,为何我们却无事?”小娥也跪倒在段泠歌面前,内疚得快要哭起来了。
“好小娥,别哭,不是你的错。”夏旅思扶起小娥。“不止泠歌。先皇因所谓的风眩疾而亡,泠歌的祖父也因这个病死。祖孙三代都中毒,而且依照时间推断,每个人中毒的时间都不一样,这件事恐怕与皇权有关。”
段泠歌也拉起蓝陌,轻叹:“蓝陌亦无需自责。”
那么,毒是谁下的。
“那谁想要姐姐的东西,就是谁下的毒。”元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