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面是,江州的大富户大地主们数量却很不少,这些人占据了许多土地,家里养了成千的农奴、家里多金多玉,富得流油。
夏旅思看了情报探子给自己报上来的富户的名册和田地、财产数量,龇牙咧嘴地骂:“呔!剥削阶级!”
小竹子在一旁听了尬尬地笑:“世子,您这一骂,就把您亲爹和您自个给骂进去了。”
“有吗?我这么为富不仁的吗?”夏旅思抬头问。
小竹子嘿嘿笑:“这些富户、地主们也不过是您家的附庸,都是为您马首是瞻的。因为江州乃世家势力范围,江州最大的地主,就是您。但是这不是江州一地是这样,整个南滇国,无不如此,几大世家占据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在势力范围内世家拥有大片甚至几乎拥有泰半的土地。所以世家在朝堂中势力极大,连长公主和皇帝都要听从世家的意愿。”
夏旅思思考着,土地尚且不能控制,中央不能集权,世家在地方上各自为政,甚至自己制定有利于自己的政策。这样的国家,段泠歌能管得动才怪,也难怪她受了许多的欺辱,也难怪她时时受到生命威胁,太多想跃跃欲试取代皇位的人。
夏旅思叹气:“所以说,这就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因素。江州想要富裕起来,姐姐我要多快好省地搞钱,就必须想办法解放生产力。至于这些富户、大地主们,自然要想办法从他们口袋里掏钱。”
“您是要打抢?”小竹子跃跃欲试地问,“咱要劫富济贫了。”
夏旅思笑着敲他头:“你强盗啊,还打抢!要搞他们的钱,可以让他们消费,要消费,就要搞商业。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搞商业就能刺激消费,消费不起他们就有了动力,要想办法赚钱。而我又要提供给他们赚钱的机会,这样一循环就是解放生产力了!”
小竹子终于没忍住,问了:“这解放是啥,生产力又是啥,世子真天降神人也,说的话就是高深,小的见识少听不懂。”
“哈,这是一千年以后的词,听不懂就算了。你且看看,做出来你就懂了。”夏旅思摆摆手笑说。
夏旅思说了就做,回到江州城以后,春天第一波播种耕种开始了。夏旅思在江州城的大片土地上做了一个尝试,她让各处农庄的庄头们把田地和农奴们都统计好。
然后夏旅思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她把田地全部划分成小块,地头插上小旗子,然后分派到每个责任人的头上去。
然后夏旅思在江州城内外皆张榜公告,差人在公告前给农人讲解她的规定。夏旅思也在每日的家书中讲给段泠歌听,夏旅思一边写字,一边嘀嘀咕咕地嫌弃:“诶写字好麻烦,要讲清楚得写好多字,能打电话就好了,半小时啥都讲好了,还可以听见大美女的声音……古代连个带电的都没有。”
“有了电,多方便。有了电多方便……”
夏旅思告诉段泠歌:我把江州城的三个大农庄里的田地按家中的壮劳力全部安排到每户责任人的头上。这些人当中如果是农奴,地种得好,每年的收成最好的前一百名,就能脱奴籍,脱了奴籍成了自由身,准许他们自由离开或者留下来变成佃户。
如果是佃户,种的最好的一百户,到年底就能分三分自有田地。
如果是租种的农户,则设定一个地租,超过这地租金的部分,就返还些粮食给他,地种得越好收成越多,那么超过地租的部分就越多,返还的比利越大。
如果是自有田地的农民,则和以前一样按期按时交税,但是如果家里有剩余劳动力,就来农庄上工,凡来农庄上工者免了他的人头税赋,还按收成季发给工钱。
我的这些规矩唯一强制的一条就是,家里不得有懒汉,游民,必须人人有事可做。如果家里有懒汉游民的我就给他们罚,派了人逮住他们天天做思想工作,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们面红耳赤痛哭流涕,无论如何都得拉到地里给我干活去。
我还烧了十几座荒山,让有能力做些活计的小娘子大姐大妈们栽桑树养蚕,摘茶叶,种果树,在家织布制丝,采茶叶。她们做出来的东西,我派人在村口给她们收购起来,我得了些副产品,她们得了一份活计。女人也要经济独立,妇女能顶半边天嘛!
公主娘子,人家的想法棒不棒?!棒不棒!你夸一下人家嘛!
夏旅思摇头晃脑地把一大叠宣纸叠好,今天写多了,那个装家书的小木匣子差点装不下了。
老婆的夸是没有夸了,她的这些家书抵万金,三个多月来每天都写一封。她每天都送出家书,也每天都会收到家书,有时候絮絮叨叨聊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有时候告诉老婆大人她做了哪些事情种了哪些好吃的东西。
只不过每次她的万金家书到最后,段泠歌送回来的时候都会照例把最后一张拿出来,回复的信息只有两个字:已阅。
每次看到她那漂亮的整洁的字,夏旅思都会又好笑又暗自腹诽抱怨,长公主殿下真的好高傲哟,性子冷冰冰的架子还大,在现代社会见的人千千万,像段泠歌这样货真价实的女王气质可算是独一份了。天底下大概也只有段泠歌会写这样的家书了,大概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收到这样的家书吧!
就还,挺有趣!夏旅思笑着摇摇头,细心地把段泠歌送回来的信保存在专门的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