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响起,舞姬跳起舞蹈,一下子就成了歌舞升平的景象。
十王爷一看,这台阶铺得整整齐齐的了,实在是不能不下,只好憋屈地又顺着台阶下来了。
在席间免不了再次客套饮酒,一直到酒酣耳热,十王爷喝得酩酊大醉,段泠歌这才下令散了宴席。
夏旅思开始喝了六七杯,喝得急,再加上后来陆陆续续又喝了些,到散席的时候已经是熏熏然。她随着段泠歌的步舆一直回到了绯烟阁,段泠歌一下轿子,她就走过去握住段泠歌的手亲了又亲。
段泠歌挥退左右,进了寝殿。一关门,夏旅思就忍不住了,她握住段泠歌的手腕一旋身,段泠歌瞬间被压在了门板上,夏旅思把她的双手举高!固定按在门上,低头便地吻住了她的唇。
霸道的吻很快席卷了段泠歌的心绪。夏旅思喝醉了,突来的裕念让她变得急砌,何况今日的段泠歌实在是太温柔、太亲爱,这简直让她着魔。
“泠歌你知道吗,我很想你。日日夜夜,在江州的日子,唯一支持我的念想,就是与你的羁绊。我喜欢你,比喜欢更多,以前不懂得,但是只要想到你,从画中从梦中,从来到这里见到你,从等待你的信,从因为你不经意的疼爱怜惜我便快乐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从这些我就明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夏旅思轻轻地呢喃,在段泠歌唇角和耳畔。
“我想偠你。”夏旅思埋脸,这次直接嘬在了那桃尖上。
段泠歌听得心跳得几乎疼痛,她从不知听到一席话甚至会让她的身体达到难以承受的地步。面对夏旅思突然的说爱,从未有慌过神的段泠歌,乱做了一团。
她的心口一激,她急急地推开了夏旅思——
“不……”
夏旅思冷不防地被推开,她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迷惑还有深深的失落:“为什么?”
“不合适。夜深了,我让蓝陌送你回融秋宫歇息。”段泠歌靠在门上喘气,语气不淡定。
“为什么不合适?我们昨日不是才有过。你明明喜欢!你明明依恋我,你今日明明对我那么好!你既已能主动接纳我,为何不合适?”夏旅思皱眉,语气忍不住急促起来。她能有耐心,但她毕竟也是女人,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她无法淡定。
“那不一样!”段泠歌脱口而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对夏旅思矛盾的感觉。理智告诉她,在这种非常时期,和夏旅思有过多的儿女情长的牵扯,是错的;感情上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陷落。是的,段泠歌突然发现了自己的陷落,她因此陷入了慌乱。
“怎么不一样——”夏旅思话到半句,她突然几乎窒息,因为她脑中灵光一闪,“你……这两天你的种种做派不是出于真心的?莫非你的种种,都是在利用我?”
“我——”段泠歌不知如何反驳。
夏旅思却像连珠炮一般:“所以你在金銮殿上突然于我亲近?所以你这两日待我忽冷忽热?所以你表现得温柔对我都是演戏?所以你和我上牀?!”
“我不……”段泠歌捏紧了拳头扬声反驳,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夏旅思那张脸,她却竟然无法理直气壮。
她自认为不是故意演戏,可是,她又怎能理直气壮地对夏旅思赌咒,她完全没有带着私心呢?
因为毕竟,在大殿上她想明白的一件事情——这就是段泠歌前日想明白的事情。十王爷同时威逼于她并明目张胆地侵蚀夏孟辅的权力,客观上把产生了把夏孟辅推向站在她一边的条件。
而段泠歌隐约能意识到,她和夏旅思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夏孟辅对她的态度,影响着夏孟辅能否下定决心和她联合对抗十王爷的强势和悬在城外五万大军的威压。
夏孟辅和十王爷都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夏孟辅把持朝政多年,却只要大权在握而不是篡位。两害相权,段泠歌选择了和夏孟辅靠近,让她看起来和夏孟辅默契得互相帮衬,故意让十王爷和旁人看来,这都是因为夏旅思——因为这种姻亲关系牢不可破。
这是段泠歌在无限复杂的朝局中选择的政治策略和保护自己的方式。
“你说不是,你说啊!”夏旅思语气严厉,几乎用上了以前审问犯人时的威严。她好气,她想使劲摇段泠歌,她想逼迫段泠歌赶紧义正辞严地对她说:“不是!”
可惜段泠歌只是凄然一笑:“夏旅思,并不是你说的这样。或者说,不全是。这很复杂,我很抱歉,我有负于你。”
“我t才不要你说什么有负于我,可以卖钱吗!”夏旅思气得一拳打在门上,硬生生地把门上的镂空雕花打碎,“段泠歌,你这个女人,你心里是冰吗?!你到底有没有真情!”
段泠歌的泪瞬间被夏旅思逼了出来,她从不知,心可以这么痛,痛得她止不住泪水,明明她应该维持着她的骄傲,和她的冷静。段泠歌终于忍不住别过头去,她再也不能看夏旅思那张对她愤恨的脸。
段泠歌流着泪低声说:“或许,我不配吧……帝王之家没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