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誉听到这话,静默一瞬后,笑着开口:“当然。”
“那就走吧。”
田誉跟着到达医院,神色依旧平静。
秦爷爷侧眸看了又看,发现人眼里真的没有了任何的光芒,不由得吁口气,自己视线看向紧闭门诊大门,缓缓吁口气,沉声诉说自己隐瞒多年的秘密:“他也有病,创伤应激症。”
寂静的走廊里忽然响起带着苍老的一声,以致于声音显得十分响亮。
田誉闻言哦了一声,眼角余光扫了扫依旧紧闭的大门,眉头一挑,笑着开口问道:“您想说他属于美强惨吗?秦爷爷,其实您老了就服老吧,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
边说田誉视线一扫。就发现不知何时周遭除却了秦家的保镖外,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的。好像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呢。
“或许你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想提一句。他对待你对待知根知底发小态度不同源于这个病。”秦爷爷握紧了拐杖,诉说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处:“他爸是个天真的人,以为商业竞争就那么些手段,也不看看他挡了多少蛮夷的路。”
带着憎恨用最古老的蛮夷形容外国人,秦爷爷继续道:“所以死了。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爆、炸中,那司机被收买了进行自、杀、式、引、爆。汽车爆、炸的热浪当即把周围的小轿车全都掀翻了。我儿子秦珏他爸就这么被掀翻了。”
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诉说从前那不亚于人间炼狱的一幕,秦爷爷声音喑哑起来:“哪怕华佗再世,也回天无力。”
“甚至还因此牵连了十三名无辜的人离世。”
“当时是幼儿园六一活动,小朋友们正排队呢,也见到了这场袭、击。所以这事最可恨的是,十五个家庭因此分崩离析。这恨意,我到现在还不敢忘。”
说到最后,秦爷爷满面阴狠,“哪怕同态报复,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到这个词汇,田誉抬眸看了眼神色狠厉的秦爷爷,沉吟了片刻,视线再一次飞快扫了眼紧闭的大门,慢条斯理的开口问:“然后呢,我需要为这件事买单吗?”
看着田誉眼里的冰冷,秦爷爷眼眸闪了又闪,最后浓浓叹口气,“从此后他背负愧疚,但那时候秦家没了主心骨,我忙着商业忙着追查杀我儿子的罪魁祸首,婉仪……”
说着秦爷爷神色复杂:“她忙着哭。整个秦家一团乱,唯有小珏的姨妈注意到了小珏自闭了。”
“小珏走出来后,我把他送训练营,尤其锻炼刑侦方面的才能。唯恐人被骗了。或许是灌输了太多世间的阴暗面,告诉他必须率先恶意去揣摩人心,我矫枉过正了。因此,他更喜欢跟知根知底的发小们在一起,显得自己像是个正常人。”秦爷爷声音加重了几分,“这些年来,小珏一直按着“家主”的身份办事,想把自己融入正常人的圈子里。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划好了个各种标签定位。”
“你是第一个让他迷茫的人。”
田誉再一次点点头,“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
“田誉你……”
田誉冷冷打断秦爷爷的话,笑着道:“您或许一年前跟我说这话,我会深受感动,想着跟秦珏坦诚布公的谈一谈。或者秦珏的嘴巴不那么严严实实,偶尔透露些年少过往。或许我也会心疼他。可现在,我不会。”
声音一路既往的温柔,田誉继续开口:“我认真复盘过我和秦珏的点点滴滴了。他竟然说爱我,我信他。毕竟他不屑说谎。我也能够忍受他对情爱关系开窍晚。但是秦爷爷……”
田誉故意拉长了音调,静静的看向秦爷爷满脸的褶皱,薄唇轻启,冷声道:“这些都晚了。我和他的主要矛盾,在于他不信我。”
“您跟我说他有病,他身份尊贵,而我家只是暴发户,甚至还濒临破产。这样的情况下,从客观角度来说秦珏的确要提防我,免得我是看中秦家的钱财。从继承人的角度来说,我甚至觉得他是优秀的。”田誉说这话的时候,客观的带着赞赏。
“我们相处了九年,他依旧不信我的真心,我能够忍受。毕竟谁叫我主动。先爱上总是输家。”
“我当晚就说过我是设局的,说过我爸妈都拦着我打孩子。因为他们也想要香火继承,因此您更在意孩子,哪怕秦珏更加在意孩子,我都可以理解,甚至心平气和的接受。”田誉说着,神色温柔,笑着垂首摸了摸肚皮,“哪怕没有人在意我的身体健康。但谁叫我自己也老古板一个,喜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