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别走!”浅墨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正是在镇外河畔见过一面的那个古怪女孩!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儿?!”浅墨脑中的疑
问一闪而过,提起裙摆立刻奔向了走廊转角。
转角处是一道向上的木质楼梯,楼梯很长,深红的漆色一半浸染在月光下,仿佛凝着血痂。另一半则沉匿于黑暗之中。
半明半暗的那一阶木梯上,红衣的女孩坐在哪里,低着头哼着不知名的儿歌,手上的糖葫芦,还剩三颗。
“你是…云家的孩子么?”浅墨小声的问道。
红衣女孩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脸上那一双眼就占据了半个脸颊,而那双硕大的眼眸中,在月光里竟然闪着一点深蓝!只一眼,似乎就要将人带入浩瀚星空。
看了这一眼,浅墨突然浮起了极其熟悉的感觉,甚至比见到云若时来的还要强烈:“我认识你!我一定认识你!你是谁?是谁?!”
红衣女孩仿佛受到了惊吓,倏地站了起来,蹬蹬蹬地往楼梯上奔去。浅墨刚想跟上去问个究竟,却听得厅堂里传来了声音。
“云哥儿,这大喜的日子,你也陪的差不多了!新娘怕是要等的急了!”
“是啊,是啊!云哥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云哥儿海量,我等可不再扰你了,告辞告辞!!”
这是宾客散场的声音。
浅墨咬着唇,看了看不知通往哪里的楼梯,转头又望了望前厅的方向。稍稍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跺了跺脚,回了喜房。
浅墨刚盖好红盖头坐上床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咳…那个,我回来了。”云若脸色酡红,眼神微有迷离。稍稍犹豫了片刻后,踉踉跄跄地靠近,拾起了桌上的喜称,挑开了红盖头。
浅墨本来五官相对立体,又不爱浓妆艳抹,眉宇之间自有三分英气。今天这嫁姿妆容,描眉粉腮唇含朱玉,眼中几许羞色更添娇媚几分,烛光烁烁下,映的简直是倾城之姿!
云若看的有些呆滞,半响之后才定住踉跄的身子,弯腰一礼道:“姑娘,小生云若这厢有礼了。”
浅墨看着云若醉眼迷离,还要强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你呀,可是被灌醉了吧?这儿可没什么姑娘,有的只是你家夫人!”
胭脂粉黛能掩去样貌上的英气,却掩盖不了她敢作敢为的性格。这般大胆的言语,也就浅墨这个新娘才
说的出来!
被称为浪荡子的云若,这会儿却是着了慌,我我你你的接不上话儿。浅墨起身,拉云若在桌边坐下,一壶鸳酒,满了两盏:“夫君,我敬你一杯。”
双臂而错,双目而汇,双盏而交,酒入喉,人逾醉。
云若大笑起身:“夫人,你曾问我,这重阳镇是真是假。我不知真假更不知从前如何,可我如今有父母,有兄弟,有酒,有你!”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若是梦,梦里一生又如何?”云若端起酒壶,眼眸似醉似醒:“余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