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疾冲数步探手去抓,几乎将触到银兔。银兔惊的体毛根根炸起,险而又险之际后腿一蹬速度猛然快上了一截,脱开云若手爪的瞬间调整了一个方向,转到一株巨大的月桂后面。
这株月桂枝叶参天,挂着满树冰凌,宽阔的树干仿佛一面结满银霜的墙。
云若紧紧跟住银兔,随身转入。绕过巨型月桂,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云若大吃一惊!
冰雕!数十座人形冰雕,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云若面前。
这些冰雕有正在前行的,有匍匐在地的,有回身奔跑的。一双双眼里充斥着绝望,脸上扭曲着各种表情,永远凝下了他们生命最后的惶恐。
“这些…都是酆都的修士,而且修为都不下于金丹…”看着这些冰雕,云若背脊上升起了阵阵寒意,甚至透过脊髓深深入骨,“他们…如何会被凝在这儿,甚至毫无反抗?还有那只银兔…”
银兔似乎也耗尽了妖元,没有了之前的灵动,蹒跚地跳跃着,绕过一座座人形冰雕,走上了一坪不高的小台。
这座小台为霜白色,周边还有一圈圈细密的年轮,看样子是一树月桂横切后留下的根桩。根桩的最中央,是一座三尺高的白塔。
周身宽厚,四角飞檐如翼,蓝白塔砖玄纹流转,塔底四方四门,完全就是酆都白塔的缩小版。
唯一与白帝塔不同的是,四角飞檐之上挂着一串串小小的风铃。银兔爬上了根桩小台,慢慢的蜷曲起身子。身上的银芒如呼吸般时涨时缩,每一次呼吸身子都会缩小几分。直到数十息之后,缩成了仅仅指甲盖大小,缓缓上升成了那些风铃中的一件小小坠饰。
忽而,有霜风轻过,四角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一线流光从塔底沿着蓝白玄砖向上攀升,在塔顶之上聚成了一盏虚凝的小碗。
云若看了看塔顶,又看了看手了的桃形冰珠,瞬时就明白了——他手上捏的这东西,就是那塔珠!
“是放还是不放…”云若手持冰珠,神情微有犹豫。
不放…这漫野冰霜如何能找的到出处?再要去寻线索怕是绕上一圈还是会回到这儿。
放…可这满地的人形冰雕,各种扭曲的表情,赤裸裸地刻写着危险二字。
“君子不立危墙,需谋而后动。”云若浅笑摇头:“我终还是个莽夫!”
一步而前,决定之后的云若毫不拖泥带水大不前行,没有往人形冰雕处再看一眼。
手中的桃形冰珠,缓缓地放上了塔尖…
呼——霜风乍起!!
强烈的霜气扫过云若的面颊,丝丝如针,道道如刀!而檐角风铃却是不动反静!!
呯!一声炸裂,风铃上的一个小小银兔坠饰突然而裂,身周的人形冰雕其中一座也几乎在同时间,砰然而碎。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呯响,风铃坠饰接连而裂,数十座冰雕连续崩解!呯响声中,还夹杂这一声声凄厉而尖锐的呼啸。也不知是那霜风过耳的诡啸,还是那冰雕中的修士身解魂散的哀鸣…
只在瞬息之后,突然!一道道龟裂的网纹从小塔的座地开始飞速蔓延!
轰!!!!!
冰原颤抖,大地哀鸣!
方圆百丈之内的冰层在小塔崩解的那一瞬间,募然坍塌!!
云若只觉得脚下一空,巨大的吸引力牢牢地锁住了云若的身体,以至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坠入了万丈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