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冰山,云若只觉得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那么当冰川崩解巨瀑悬垂的那一瞬间云若便知道了,这悬瀑之后一定有个隐秘的岩洞。
这座山,这条瀑布,这个岩洞,在沧澜之地沧海桑田之后,曾经无数此的在他的梦中出现过,他甚至能数的清岩洞之内的水潭上,有多少块浮石…
不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岩洞内很暖,洞口的石阶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滴答,滴答…断断续续的滴水,敲打寂静。
一块,二块,三块…云若跳跃在洞内水潭的浮石上,他知道数过十三块之后就能跨过水潭,转角而过,就能在岩洞的深处看到一座斑驳的石头椅子。
九,十,十一…忽而,云若顿了顿脚步,他看
到了一些与记忆中不一样的地方。
水潭的边缘种植着一颗树,一颗桃树。桃树枝叶繁茂,零星有一些尚未凋谢的桃花。不多的几颗桃果,藏在枝桠若隐若现。
这是一株凡间再普通不过的野桃儿,花果不见丁点儿的灵气。可桃树底下,没有见到一只掉落的果儿。
外面的那种妖兔,以它们的智慧不可能会好好打理这颗桃树,更何况要在这冰霜之境开辟出适宜桃树成长的环境。对于这株桃树,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有人!!
可是又有谁会耗费如此大的气力,在这岩洞之中种下一颗如此平凡的野桃?
带着满心疑惑,云若跨过了水潭。转角,没有石头椅子,那原本放着石椅的地方被一座巨大的冰雕王座所替代。
而旁边也是一组冰雕而成的桌凳,凳子上坐着一人,或者说坐着一妖。
凳子上坐着的是一只白猿,雪白的长毛铺满了全身,只留下一块桃形的脸颊,那双苍老而略显浑浊的双眼,透出的却是看透世事的智慧。
“你来了。”
“来了。”
“过来这边坐。”白猿往桌子对面一指,地上就突起了一节圆形的冰柱:“我这儿平常也无人来,桌凳都只有一副,你且将就坐着。”
白猿的口吻,仿佛老友重逢。
云若也不矫情,拱手一礼,摆袍坐下。
桌上一壶两盏,有酒。
白猿拿起酒壶将两个杯盏各自倒满,推了一盏到云若面前道:“白塔之内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陪我饮酒,快哉!快哉!”
酒色清亮,只在杯底见着一些白浊如乳。云若轻咭一口,入嘴绵柔带着些许果味香甜,过喉之时才觉一线灼热四漾而开。
“这是什么酒?”
白猿闻言,怔怔地看了一眼云若,募然间抚掌大笑,笑的前仰后伏:“你不问我是谁,却问是何种酒。哈哈!!妙也!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