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秦恕不禁轻挑眉梢。他看向一脸平静的秦止,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心想,你就装吧。
在他的印象里,越葭一直都是个挺闹腾的小女娘。如今这幅姿态,倒是有了几分传闻中放荡不羁的模样。
秦止下意识地揉了一下指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沉寂在心中,只要越葭出现,便会蠢蠢欲动。
他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仿佛除了她,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事物了。
左贤王在见到越葭以后,总算收起了刚刚那副不屑的神情,甚至视线里都多了几分慎重。
越葭驱马走向他,然后上下扫了几眼后,用一种极其嘲讽的语气问道:“这是……”
董济立刻走过去,想告诉越葭原因。
可还没等他走到,秦诏就隔着老远喊了起来,似乎是并不打算给左贤王留下一点儿情面。
“左贤王吵着要郡主来接。这不,郡主不来,都不打算进城了。”
左贤王几人不免有些意外地看向秦诏,大概是没料想到这个一路护送他们的沉默年轻将领居然如此嚣张。
“没想到左贤王这么惦记我,还当真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呐。”越葭顿时乐了。
左贤王只是粗懂一些大乾的语言,所以并不是很能听懂越葭这番话。还是他身后一个面容粗犷的男子同他耳语几句后,他才似懂非懂地回道:“怎么能不惦记?毕竟郡主这么命大的,可少见得很呐。”
“看来我没死是真的让殿下失望了,不过没关系,以后失望的地方还会更多,殿下要习惯才是。”越葭的注意力一下被刚刚同左贤王耳语的人吸引了。
“郡主活着才好,不然一下子玩死了,那多没意思呀。”左贤王同身后的几人大笑道。
越葭看着他们,突然跟着也大笑一声。笑罢,她阴恻恻道:“我实在是有些好奇刀尖划过脖颈的滋味,我没试过,不知左贤王知否?”
左贤王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僵硬。但很快,他装作回味的模样,邪笑道:“那种滋味其实还不错,郡主有时间可以体验一下。不过……我倒是挺好奇郡主这半年里,睡觉可还安稳?刀尖入骨,死里逃生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殿下要是当真好奇的话,可以自行体验体验。就怕殿下没我这么好命,最后横尸当场,那可就不好玩了。”越葭的脸色也冷了几分。
她从西北带回来的那道伤,正是拜左贤王所赐。
左贤王人等像是听到了天大一样的笑话,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越葭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有些无语地偏过了头。
“你就是新城郡主?”左贤王身后的女子扬着下巴,十分没有礼貌道。
她刚刚就在打量她,看过后,实在是觉得左贤王之前对越葭的评价有些太过不名副其实了。
草原一向尊崇勇猛壮实的汉子,对女子,自然也是同一个要求。尽管越葭气势逼人,但就她那副有些单薄的身体而言,须卜云是有些失望的。
越葭像是没听到般,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扬扬手,示意后面准备驱马离开。
须卜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望着越葭的背影,手摸向腰间。可刚抽出鞭子,还未来得及挥出去,一支破空的箭影便划过她的眼睛,她有些惊惧地立即勒马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大乾人就是这么待客的吗?”左贤王护着那女子,怒道。
越葭回头望去,只见秦止手持弓箭立于城墙之上,神情睥睨,带着几分不屑。
“纯属失误,还请殿下不要生气,随下官赶紧进城才是。”董济赔笑道。
“这位娘子的鞭子若是真的抽了出去,那这一箭就该落在她的身上,而不是地上。”秦诏却毫不在意地讽刺道。
董济面容愁苦地拿手肘推了推秦诏,示意他少说几句。
他是哪个也不敢得罪,哪个也罪不起。原本以为有这几位青年才俊一起来,多少能震得住场子。结果这哪里是来撑场子的?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