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赶你走,是的确不合适。”越葭坐在离秦止一个身位处,耐心解释道。
“不管,你就是在赶我走。”秦止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那你就先搬到绛云轩,那边地方大一些。待会儿,我在让王嬷嬷找一些靠得住的杂役仆从。或者,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话,可以自己挑选一些。”越葭退让道。
“绛云轩在哪里?”秦止忽然问道。
“大概在西边,正厅的右斜角。”越葭回道。
“太远了,换一个。”秦止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月隐院在郡府东侧偏中心地带,与那绛云轩之间隔了个偌大的山水园,几乎是整个府上离得最远的两处院子。再加上越葭这个人荤素不忌,睡儿都行。若是真的搬到了绛云轩,他怕是有大半年都见不到越葭人了。
“换一个?你想换哪儿呀?”
“当然是离月隐院越近越好。”
越葭看他一眼,没说话。
月隐院一侧连着山水园,另一侧被她改成了演武场,唯一一个相连的院子现在是王嬷嬷的住处。在靠后些是储物的府库,上哪儿给他找地方呀。
秦止之前有四处乱逛的经历,自然也知道月隐院周围没有可以供人住的地方。他说道:“我觉得我住得挺好的,不用换。”
“你要不搬到绛云轩,要不就自己出去立府或者搬回王府。你选一个吧。”越葭知道他是在耍无赖,所以也不给他留机会,她当即拍板道。
秦止叹口气,最终还是妥协地搬去了绛云轩。但在他的强求之下,西厢房这间屋子还是给他留了下来。以供他想回来住时,还可以住在这里。
尽管他是真的不想搬,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毕竟在朝廷任职。若是有外人来,见自己住在这么个地方,恐怕还以为越葭在苛待他,到时候再传出去,受到弹劾事儿小。可往大了说,那便是在苛待皇室子孙,后果不堪设想。
王嬷嬷提前挑选的仆从也在第二日送到了绛云轩,秦止连盘问都不曾,就将人留了下来。
最让他开心得是,绛云轩的陈设绝对是上了心的。不仅处处有防磕碰的皮毛,连书案大小都是很适合他,甚至那把原本属于郡公夫人的瑶琴也摆放在了他房里。
用越葭的原话来讲,这东西放在她那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绛云轩的位置并不算偏远,相比月隐院来说,它离正厅更近,形制也更精巧。
院内小桥流水,春意盎然。这样的美景,才有些符合一个大家宅院的模样。
越葭并非不喜欢绛云轩,她也曾在里面住过几日。只是这生机多了,相对应的蚊虫也就多了。相比于和这些小生命相处,她还是觉得住在一览无余的月隐院更好一些。
她在绛云轩里转了几圈,自认为已经十分妥当,但还是叮嘱了一句,“你要是还缺什么,就再和我说。”
秦止望着这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周到舒适的屋子叹了口气,他将越葭拉过来,指着那些防磕碰的皮毛,有些无语道:“我又不是个小女娘,用得着这么精致吗?”
他现在严重怀疑越葭是将他当作个身娇体弱的小娘子来养了。
越葭望着他那漂亮的眉眼,噗嗤一笑。她装作惊讶的样子,明知故问道:“你难道不是个小女娘吗?”
秦止咬了咬后槽牙,往前迈一步,他道:“我哪里像个小女娘了?”
“不像吗?可我觉得……”越葭有些恶趣味道,她一边说,一边寻找可以逃跑的方位。“你分明哪里都像个娇娇软软的小娘子。”
结果,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秦止逮了回来。他掐着越葭单薄的腰肢,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那你是什么?包养小娘子的恶匪?”
越葭的周身环绕着独属于秦止特有的气息,脖颈间也传来因说话吐气而泛起的痒意。她推开秦止的脑袋,咯咯地笑着。然后又趁他不注意,跑出了屋子。
秦止垂下刚刚钳制越葭的手,独自笑了一会儿。
可过了一会儿,越葭又在门口露出个脑袋来,她不怕死地继续逗他,“以后我叫你娇娇,好不好?”
她望着有些沉默甚至还有些想刀人的秦止,兀自决定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随后,又闪身跑了。
看着这一幕,秦止不禁又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