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顾云开曾经说过,他很想要顾翕可以画一幅画送给他,画什么都好。
那时顾翕上小学,像个自闭儿童,在学校里格格不入,顾云开担心他的心理状况,给他请了心理疏导师,那个心理疏导师就让顾翕画画,试图从画里解剖他的情绪。可是顾翕却从不合作,拿着笔可以发呆好几个小时。
一连几次都没有成效,顾云开就在一个夕阳如火的傍晚抱着他回家,路上还给他买了一串棉花糖。
他说:舅舅生日快到了,小翕送我一个礼物好不好?”
顾翕手抖了一下,眼里露出害怕和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送顾云开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顾云开就继续抱着他,一边走,一边说:小翕送一幅画给舅舅吧,从来没有人给舅舅送过画,好难过的。
其实是骗人的。后来顾翕早别墅的储物室里,看到好几幅名家名画,比他画的那个扭曲又丑陋的图案不知好多少倍。
顾云开真是个大骗子。
顾翕心里头骂。
“哥哥又不穿拖鞋了。”
他突然听见陵愿轻声责怪。
低头,才发现自己赤裸着脚趾头。
刚想说“要你管”时,就被少年拦腰抱了起来。
“哥哥晚饭吃饱了吗?再吃点好不好?”
他语气温柔,脚步笃定地抱着顾翕往饭厅走。
秋天的池水
顾翕一方面很享受陵愿那种百依百顺的语气,但另一方面又觉得狗崽崽像在把他和陵和和并为一谈,心里头就有了不满,似乎想要在陵愿心里争个一二地位。
但他不会问,要是我和陵和和掉进水里,你救谁这种老俗套的问题。
但他还是嘀咕了一句:“你不要抱我,我自己走!”
还象征性地动了动脚。
换来陵愿一声轻笑。带着鼻音,像是看穿了他言不由衷的把戏。
他将顾翕放在椅子,又去客厅拿了拖鞋,顾翕盘着腿坐起来,敲敲桌子,怪异地说道:“你这种吃饭要人陪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
陵愿坐下来,说:“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
亏他还有脸皮讲这种话。
顾翕火上浇油,说:“娇贵!”
陵愿夹了一块牛腩,喂给顾翕,顾翕瞥了对方一眼,不甘不愿地张嘴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