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努力让自己站直身子,然后问侍者:“对不起,请问卫生间怎么走?”侍者给她指了卫生间的方向,端着酒杯拉开了包间的门。芳子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她没想到第一次碰到松下就这么顺利。刚才侍者的托盘里只有一杯酒,刚才她也看到门打开时,里面坐着的只有松下一人,那杯酒定是他的无疑。她听到身后传来侍者拉门的声音,不禁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她依然迈着有些凌乱的步子去了卫生间。此时毕竟是在日本人的地盘,天知道松下暗地里还有没有眼线。她刚才的动作很隐秘,她自信再厉害的眼线也注意不到她的小动作。但如果她前一刻在装醉,下一刻就突然清醒了,必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做戏要做全套,只能继续演下去。她一会儿不确定松下会不会喝下那杯酒,一会儿又自我安慰:松下既然是来喝酒的,那酒又是他自己点的,他肯定是要喝下的。在卫生间待了几分钟,她依然步伐凌乱地走着。就快到自己的包房门口了。这会儿那名侍者应该早就离开了,也没办法知道对面松下包间里的情况。她正犹豫着准备拉开自己包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她不再犹豫,赶紧拉开了自己的包房。优兰和香子见是芳子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芳子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们看你这么久不来,估计你是喝醉了。你剩下的半杯酒,我们俩分着喝了,你不会生气吧?”这两个女子大概是很久没有喝过家乡的酒了,竟然馋到如此地步!芳子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红晕。“我这个人是半杯倒,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就差点摔倒了,你们帮我喝了正好,省得浪费了”幸好芳子有喝酒上脸的毛病,她只要一碰酒,脸上立马就会艳若桃花。但其实她并没有醉,只是对酒精比较敏感而已。这会儿没想到她这个毛病还能帮她掩饰并没有喝醉一事,还真是老天有眼。芳子一边跟优兰和香子说话,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对面包间的动静。刚才那阵脚步声听着应该是军人穿的皮靴发出的声音,他们在对面包间门口停下来,立刻有人敲门。紧接着,有人在门外汇报:“松下君,有紧急公务”松下一听有紧急公务,挥手制止了舞妓跳舞。“知道了,我马上出来。”芳子听松下说话口齿清楚,丝毫没有喝醉的意思,心里暗自着急。想必刚才送进去的那杯酒松下还没有喝。如果他喝了,春大夫说过,他必定会呈现出醉酒状态,说话不该如此清醒。她几分钟之前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头一次碰到松下就得到了下手的机会。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这个时候松下会有该死的紧急公务。她不由得诅咒是哪个该死的在这个时候让松上还要去工作,她比松下本人还不希望他加班。当然了,松下无从知晓今晚这一桩紧急公务暂时救了他一命。芳子突然想到那杯加了料的酒。如果松下没有来得及喝,她便要处理掉那杯特殊的酒。可是,她以什么理由进入那间包房呢?还有,侍者应该会马上来收拾,她还能故技重施吗?她回头看着优兰和香子意犹未尽的样子,心生一计。“优兰、香子,今天既然我请客,就一定让你们喝个够,你们等着,我再给你们叫一杯。”她说完就拉开了包间门,此时松下的背影刚好消失在走廊里。芳子大声招呼侍者:“酒保,过来一下”立刻有人闻声走了过来。“之前送的清酒再来两杯”芳子装作口齿不清的样子。酒保听懂了,赶紧去准备酒了。这时,还是刚才那个侍者走了过来,他径直推开对面包间的门。芳子故意磨磨蹭蹭的,她其实再叫两杯酒,等的就是眼前这个侍者。侍者没有理会一旁的芳子,他拉开门,芳子赶紧望进去,只见榻榻米上的小桌子上,刚才送进去的那杯酒果然还在桌子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侍者。如果这个侍者偷喝客人的酒,那事情就麻烦了。侍者看到酒未动,似乎有些意外,但他很快便想通了,伸手端过那杯酒。他将酒凑到自己鼻子前闻了好久,芳子的一颗心提的老高。她决定了,如果侍者偷喝那杯酒,她就故意发出声音,让侍者无意中将酒洒落。她意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个侍者闻了好一会儿,又将酒放进了手里拿着的托盘里走了出来。芳子见情况有变,装作要回到自己的包间,眼睛的余光瞟着对面包厢的侍者。在他从包间走出来的那一刻,芳子似乎是没站稳,直接扑向他手中的托盘:()关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