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百态多有丑恶。崔韫审视着沈婳。眼里不见半丝怜惜。随即,他端起疏离的笑意,显得愈发清隽嶙峋的威仪来。
哭的多可怜啊。
嫩生泪痕的脸蛋,纤弱莹白的脖颈,还有生怕他抽身而攥到泛白,衬托出细细青筋的手。
可怜到让他想摧毁。
“娘。”
她含糊不清的喊着,是生怕被抛弃的绝望。
崔韫却果断抽回袖摆。
绣着精致暗纹的衣料,蓦地摩擦,沈婳的掌心也留下红印。她怕疼,却也一抽一抽哽咽的知道收手。
姬纥:“你轻点!”
“就你这样的,提督怎舍得将女儿许给你?”
“整日不是在大理寺,就是读那些圣贤书,出息是有了,可脾气冷硬,只知端方自持,人情世故你是半点比不得我。”
要姬纥看,崔韫现在就是虚伪。
换成以前的他,恶劣也好,诡计多端也罢,喜怒皆言于表。
倚翠和成妈妈面面相觑,却到底不敢多言。
崔韫抚平袖摆的褶皱。好似即便天崩地塌,也能从容不迫。
“七皇子数落的是。崔某自当谨言慎行。”
说着,他镇定自若的从怀里取出精致小巧的玉瓶,倒出一颗乳白色药丸。
“给她服下。”
成妈妈连忙接过,却没敢喂给沈婳:“这……”
实在是沈婳的身子太差了,恐药相冲,就连入嘴的吃食都要问过医侍。
成妈妈不敢乱喂。
极少有人违背崔韫吩咐。
当年,一道圣旨下来,崔韫任命大理寺卿,大理寺多数人不服。
其一:崔韫尚未弱冠,并无功绩。即便文采斐然,可提及崔韫,世人谈的无非是其父兄英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