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耽搁,待元竹渐渐适应,缠他不是那么紧,他立刻提起速来,在元竹的尖叫声中绝尘而去。
马上风烈,韶言根本无法抽空安慰元竹,只好由着他在自己耳边喊了一路。
所幸不消两刻钟就到了下一所驿站,韶言先下了马,再把惊魂未定的元竹扶下来。
小公子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地干呕。他腿都是软的,还强撑着站直。韶言把文书和黑马都给了驿吏,在驿吏取马的时间里安抚起元竹:
“真是难为你,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这已是你现如今回家的最快途径,暂且忍忍吧。”
“再说了。”韶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话梅,递给元竹两颗。“骑马不是也挺好玩的吗?想去哪去哪儿,自由自在。”
“确实是好玩。”元竹接过一颗话梅扔进嘴里,被酸的小脸皱成一
团。“可是太颠啦!颠的我晕晕乎乎,早饭都要吐出来。我怕吐海棠哥哥一身,强忍着才忍住。”
“你别四处乱看,实在不行就闭上眼睛,就没那么晕了。”
元竹还嚼着话梅,口齿不清地应着韶言:“可我闭上眼睛总觉得会被颠下去。”
“怕掉下去了抱紧我不就得了?”韶言笑道。
可元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别了,抱太紧的话,海棠哥哥可能会和我一起掉下去。”
吃了两颗话梅,元竹的眩晕感不似方才那般强烈。恰好这时驿吏牵了马来,韶言等元竹又歇了一会儿他们才重新上路。
有了第一次上马的经验,元竹没用别人抱着,拉着韶言的手勉强爬上马背,可差点没把韶言也拉下来。
到了午时,已行进几百里。韶言便拉着元竹在驿站歇息,他没什么胃口,啃了几张大饼便应付了一顿。
至于元竹,他怕吃饱了饭在马上颠到吐,只小心地吃了一点点东西填填肚子。韶言有意让他多歇一会儿,便就此空闲时间做一会儿木雕。
谁成想就这会儿功夫还能出岔子。
有了先前两次因为这副容貌被认出身份的经历,韶言分外小心,恨不得把自己包成土匪。
毕竟目前还在辽东,官道上遇见的十个人里得有一半姓韶。
抬头不见低头见,指不定哪个又在韶俊策手底下做过事。为避免麻烦,还是小心为妙。
可就是这样,还有人上前
同他搭话。不过这回不是因为他的脸,而是因为他手里正在雕做的木雕。
“小兄弟可是要雕人像?”
韶言心里“咯噔”一下,放下刀具,极其缓慢谨慎地抬起头。
对方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在看到韶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时,表情似乎凝固住了。
韶言看着男人的五官总觉得有些面熟,但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也正常,毕竟韶俊平离开时韶言不过三岁,而今又过去这些年,他记忆模糊了些也属实正常。
若他还记的清韶俊平的容貌,那必定就像韶清乐一眼认出他是韶俊策的儿子一般认出眼前人是谁。
此人正是韶言三叔,他爹韶俊策的胞弟,韶俊哲。
该说不说,韶言这趟出门属于是啥都赶上了。韶俊哲常年闭关,就这回出关奉韶俊策之命前往奉天城,还正好被韶言撞见。
不过叔侄二人此时谁都没认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