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一月,东篱书塾就开始陆陆续续放弟子们回家了。
毕竟他们都是些庶族公子,从多远来的都有。为了保证大家都能回家过年,只能尽早放假。
但烟雨楼台的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都姓君,全是杭州本地人,就在家门前求学。
不学到腊月二十四,都对不起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南北方还是有代沟,一开始听到他们腊月二十三还苦哈哈地被关在烟雨楼台,韶言有点疑惑:“小年也不休沐吗?”
君衍抬头望向他:“腊月二十四才是小年。”
原来南北方的小年不一样,韶言还以为是腊月二十三。
他对小年没什么好感,这天理应吃饴糖,他又不喜甜。儿时他这天让霍且非不知轻重地喂糖吃,都吃吐了,还好没哇哇大哭。
但是黎孤喜欢吃糖。
韶言今□□方甜儿讨饴糖的时候,方甜儿十分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吃糖嘛,怎么要这么多。”
“我拿去送人。”韶言实话实说。
这五个字可挑起了方甜儿的八卦之心,她一下子活跃起来,问韶言:“送人?送谁送谁!”
“哎呀,姐姐你别问了。”韶言生怕被她缠上,抓了一小盒饴糖就走,“先谢过姐姐。”
有糖吃,黎孤大喜,暂时将生劈韶言的计划搁置。
原本韶言打算给他送完饭就走。但黎孤又作怪,非要到外面溜达溜达。
“白天不能出去
,今天是烟雨楼台休沐的日子,外面都是君氏的弟子,你没看我天不亮就来了吗。”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先耐心等着,我去一趟烟雨楼台,晚上再陪你出去逛逛。”
这怎么有几分哄人的意思。
不过韶言向来说到做到就是了。
这某种意义上属于是夜不归宿,韶言来君氏这么久,除了那天晚上的意外,他这是头一次在外面待到这个时辰,等他回去,已经戌时过半,圆影小筑里还有亮光。
这个时辰,按理来说君衍已经歇了,这很明显是在等谁。
韶言突然感觉有点良心不安,不太敢进门。
但不进门就真成夜不归宿了,韶言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黎孤活动一圈,连蹦带跳,觉得自己又行了。韶言正琢磨怎么把他带出去,黎孤已经开始挑选到时候撕哪个地的结界了。
“你从内部撕开结界,摆明了君氏里面有内鬼。君氏刚消停没两天,你别又惹出大乱子,年都过不好。”
黎孤深以为然,然后说:“那我年后再走。”
那不还是要撕结界!
黎孤不晓得韶言的复杂心情,道:“反正你会那么多歪门邪道,到时候我走了,你给它补上就是了。”
“……”韶言哑口无言,“那点饴糖里没加酒曲,你知道你现在说什么吗。”
“结界加固了,没那么好撕,更不好补。”韶言叹气,“更别说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身体还虚着呢。”
他这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