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韶言的反应太过平淡,给不了元玖半分羞辱他的快乐,倒让元玖更生气了。
“各位想听什么曲子?”韶言笑问,他似乎真把自己当作乐师了。
“我有一自创曲目,名为《斩潮生》,不知各位可有
兴趣?”
“哦?自创曲目,这倒有趣。”元英抚掌,“你演奏吧。”
《斩潮生》本是邪曲,故而韶言还从未在人前弹起,因而君衍听到曲名时很是意外。虽是邪曲,但若不动用灵力……便也和普通曲子没什么不同。
就是曲风诡异了点,且指法难度略微高些。韶言临场改了几个调子,听起来更像是他在炫技。
他往日还有所保留,今日在元氏面前也不藏拙了。君衍从未见过他如此,韶言虽低着头,可君衍还能感觉出他身上愈发凛冽的杀意。
但也就是点到为止,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意。一曲终了,四座皆静。
“好!”元琏拍起手来,他酒醒了大半,这会儿显得很兴奋:“箫韶九成,凤凰来仪。难道韶二公子的乐音亦可以上通神明吗?”
要不是元玖还在他身侧,他还有所顾忌,元琏怕不是直接冲,去。
“这可真是……甚妙。”元珠也称赞韶言。
对于众人的夸奖,韶言微微一笑:“谬赞。”
过后,元英送了韶言六张白玉符箓。但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赏赐”。
要换作是君衍,大概拒不肯收,或者收下之后立刻损毁。然而韶言并不把这当作是什么耻辱,不要白不要,何必和物件过不去。
只是君衍的脸色愈发苍白,韶言注意到他在宴席上根本没怎么动过筷子。
也就是韶言还在他身侧,多这么个人互相支撑着,总比他一个人孤军
奋战要好受。
“你又何苦作践自己呢?”
宴席结束后,君衍轻声说。
“这不算是作践。”韶言抬眼看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是您。我的话……我本就是瓦砾,碎不碎的无所谓了。”
元琏酒喝的极多,若不是元芊芊扶着他,他怕是又要耍酒疯。
“韶言!”他喊,“改日你我共饮啊。”
冲天的酒气让君衍忍不住皱眉。他闭上眼,这穗城的一切都是脏的。
“您再忍忍,很快了。”
韶言沉声说。
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韶言也不曾想到他很快便等来了。
那日他偶遇陆昭,二人结伴同行。可是分别之时,韶言忽地又犯起头疼,且严重地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这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韶言看着即将要昏过去。那地离陆昭住处极近,她没犹豫,与两个贴身侍女一起将韶言抚到了她那里。
两个侍女被陆昭安排去拿药材,陆昭忙着配药,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首饰盒子。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白的红的混在一处,煞是显眼。
陆昭很是匆忙,一时间顾不得收拾。韶言忽地睁开眼,目光缓缓下移。
他的注意力不在那些精致的首饰上。那白的红的混在一处的粉末,就在他的手边。若他……真是半分药理都不通就好了。
“陆姐姐。”大概是因为头疼,韶言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你为何会有这些东西?”
“人
言,朱砂……”他似笑非笑,“你是要毒杀元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