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说了什么来着?他如果送……
韶言瞳孔微微一缩,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藏住了
自己的震惊。
“您是宗主的亲生儿子,想来无论送什么,宗主都会欢喜的。”他轻声问君衍:“只是……您为什么要做灯笼呢?”
君衍沉默片刻,又将目光重新移到角落里的旧灯笼上。韶言跟随他的目光看去。
“这……”
“它是儿时父亲亲手做给我的。”
原来如此,韶言了然,难怪君衍最近看的书都和民间技艺相关。
做灯笼对韶言来说是没多难,本质也是木工的一种。但对君衍来说可就困难了,也不能指望他跟韶言似的去锯木头。
好在君宗主做给君衍的也只是一只花灯,看上去清秀雅致,用竹骨便是。
于是韶言主动提出帮忙。他说的很委婉,只是给君衍打个下手。作为交换,韶言又请求君衍题一行小字,加在他的绣图上。
如此这般,也保住了君衍的面子。韶言总不能说,二公子你看着就不会做灯笼所以让我来帮忙吧。
只是君衍仍有顾虑:“你还有空闲时间吗?”
一个花灯倒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大不了他晚上再少睡一个时辰。因此韶言笑答:“还有二十多天呢,时间够了。”
在韶言与君衍的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七月十五这天,二人休沐,韶言早早地去了锦绣阁继续绣他那幅竹林鹿嬉图。
他近两天绣到了那一小条河流,却无论如何都绣不好。活水是流动的,如何能绣出流动之意。韶言实在不明白,
于是去请教骆师傅。
正练习着呢,韶言听着外面一阵喧闹,姑娘们说说笑笑地进来。韶言一抬头,就看见被簇拥着的君衍。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徐媛真替君衍答了:“新衣服做好了,今日休沐,请两位公子来试穿新衣。”
他俩近些日子都很忙,一时间竟忘了还有这事。左右只是试两件衣服,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韶言看着衣服上绣着的竹纹,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他还没穿过韶氏的衣裳,倒先披上了君氏的竹纹。
君衍的两件衣服都挺合身,但到韶言这里出了点小问题。他长得实在太快了,以至于这量好了尺寸的衣服微微短了一截。
“……”
负责给韶言制衣的绣娘表达了歉意:“真是对不住,是我没掐好尺寸,还望公子原谅。”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短一点也无妨。试完了衣服,君衍却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韶言身后,默默地看他忙碌。
“你绣的真好。”君衍轻声说。
今日公厨没有给圆影小筑送饭食。中元节祭祖,君衍身为二公子自然要去祠堂。于是韶言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和绣娘们一起吃的。晚上,韶言回到圆影小筑。院子里一片漆黑,君衍还没有回来。
韶言懒得点灯,他也不是看不清楚。就在月光下继续自己的针线活,大约到了亥时,君衍才回来。
“你不怕扎到手吗?”君衍说着,给韶言点了一盏油灯。
韶言有点吃惊,祭祖的规矩他是知道的,按理来说君衍今夜应该都在祠堂。
“您怎么回来了?不该守夜么。”
“兄长让我回来。”君衍的声音还是那般平静,但韶言听着却觉得沉重。
他到里间拿了一些什么东西,提着灯笼就要往出走。韶言忙问:“您又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