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臹的小师叔这时候对他可是半分怜惜都没有。任凭卫臹双腿蹬的飞快,因为缺氧面色泛红眼睛上翻,他都不肯放半分气力。
见卫臹挣扎的厉害,韶言直接把他抱起来,让他双脚离地重心不稳,就跟提鸡崽子似的把人提溜下来。
人是带下来了,韶言怕他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因此仍旧不肯放开他,捂着他的嘴让他不得言语。
“雪衣君。”韶言向君悫微微低头,“他不甚清醒,胡言乱语,您莫要同他纠缠。我先把他送进静心苑,待他冷静下来,您再做处置。”
君悫揉了揉太阳穴,朝韶言挥手,示意他把卫臹带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卫臹哪能配合,扭得跟个蛆似的。静心苑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卫臹这样一搞一时半会儿还真到不了目的地。韶言也不跟他较劲,松开他让他喘
口气。
卫臹大口大口的呼吸,刚想继续骂人,韶言掐着他的下巴逼着他张嘴,压着他的舌头把团成一团的手帕塞进他的嘴里。
“唔?唔!”
韶言一把给他扛到肩上,顺顺利利带走了。
进了静心苑,韶言找了一间房间,把卫臹扔了进去。
是真的扔,只是地上提前铺好了床铺,卫臹并不觉得疼。
卫臹来不及思考为何地上提前铺了床褥,他费了点力气才把嘴里的手帕拿出来。卫臹瞪着韶言,一脸怨念,却并没有对韶言恶语相向。
“今日下禁制的是我。”卫臹以为韶言肯定多少会生气,但他看起来还是那副样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你呢,先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也不用担心,君宗主不会把你赶出烟雨楼台。”
待韶言关上门,卫臹才喊道:“我担心什么!他要是把我赶出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卫臹的身份,君悫是不能随意将他赶出烟雨楼台的,他得向宗主请示。
在卫臹关禁闭的日子里,整个烟雨楼台都十分安静,不过韶言并没有闲下来。秦惟时最近喝的一味药,得要山下的井水入药,山上的泉水太寒凉,用不得。
因而挑水的担子落在韶言身上。
问题不大,韶言每天起的都很早,不过是省下些读书时间。
但他这日挑水山上时,却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黎孤。
韶言见到他,讶异之余,忍不住笑起来。
“好久不见。”他
轻声说,“你又来君氏做什么?”
黎孤道:“你对我有恩,我该报答你才是。”
看他一脸认真,若不是知晓他的身份,韶言真就以为他只是个来报恩的普通修士。可这人的行事风格和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老老实实报恩的主。
韶言笑了:“倒不是我看低了你,只是你为人处世,难道还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黎孤略一思考,道:“刺客们自是不讲究这套的,但我与他们不。倒也不是说我比他们有多高尚,我只觉得『恩将仇报』四个字,实在是无耻。你可别因我这般人也知道什么是『无耻』二字而发笑。恶人也自有恶人的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