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霍且非为数不多还活着的弟子,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他一来,韶言就又可以合情合理地旷课。
两年不见,师徒二人再见面时都兴奋的很。霍且非不能白下山一趟,他先去见了君懿,为他调理身体,又留了一盒子丹药。这边刚忙完,韶言又把他拉去为卫氏兄弟疗伤。
霍且非见了卫臹,很是欢喜。韶言刚介绍完,他就喜不自胜地握住卫臹的手。
“哎呀,你是卫臹啊。”老头嘿嘿一笑,“你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又看向卫臻,“我抱你哥那会儿,你应该还在你娘的肚里。”
霍且非这并非是乱攀关系,而是实话实说。
卫臹当年大抵是胎里有些不足,生下来便虚弱的很。好容易熬到满月,他却愈发虚弱不堪。因卫臹这并非是疾病,卫璟岚没有办法,只好携妻子去往不咸山寻求师父帮忙。
老霍头活这些年,办法肯定是有的。在他的一番操作下,妙手回□□到病除。总之,卫氏夫妇上山时抱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三个月后下山,那襁褓里的幼儿已是生龙活虎,能吃能睡能哭。
卫臹也知道这事。小时候爹娘念叨起不咸真人,总是会拍着他的脑袋说要不是真人出手,他卫怀瑾就要两眼一闭投胎去喽!
霍且非是卫臹的救命恩人,又是爹和韶言的师父,卫氏兄弟二人因此对霍且非十分尊敬。霍且非也算有两把刷子,忙活半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偏门左道。第二天一早,卫氏兄弟竟能下床了。
别说是他俩,就连韶言和过来看热闹的萧鹿衔都大为惊奇。韶言对师父是佩服的五体投体,他和萧鹿衔一合计,又把老头拽到秦惟时那里。老头去的路上还念叨:“他们这些世家贵人身上的毛病还挺多啊。”
说罢,他又戳韶言脑门:“你是真逮着你师父一只羊薅啊。”
一听要去看的是秦氏的公子,霍且非还直嘀咕:“咋地,医者不
能自医啊。秦氏,我去给他看病,那不是班门弄斧?”
韶言道:“倒不是病。只是他身体虚弱,想着师父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帮他调理。”
霍且非大手一挥:“秦氏,那是胎里毒,没有办法的。”
他也没说去还是不去。韶言怕他不去,又劝:“横竖就这几步路了,师父就去看一眼吧。”
小徒弟如此哀求,霍且非哪能让他难过,便听他的话去瞧瞧那秦氏的可怜。
他不用切脉,只是观察秦惟时脸色,又探其周身灵力走向,便知晓个七七八八。霍且非看了他一眼,叹道:“小子,照这样下去,你就能再活个十年八年。”
秦惟时神色平静,并无惊慌之色,他身边的萧鹿衔却紧忙问道:“那要如何?”
“如何?”霍且非沉吟片刻,道:“这打娘胎里积来的毒,一代又一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力回天。”
秦氏什么杏坛妙手没有,霍且非也没给秦惟时开药,只给他两张符纸,叫他拿一张烧成灰喝了,另一张贴身带着。
老头子又拉过萧鹿衔嘀嘀咕咕些保养身子的方法,听得萧鹿衔是直皱眉:“能行吗?”
霍且非道:“死马当活马医罢,横竖不会更差。”
事实证明,这还真就医对了。秦惟时谨遵医嘱,保养得当,竟给自己多续了十年命。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大婚之日定在冬月二十六和腊月二十九,先在杭州,再到朝歌。这种办两场的
婚事着实少见,连霍且非也啧啧成奇。韶言面上虽然没有显现出来,心里却愈发觉得古怪离奇。
腊月二十九,吃得如此紧,何必这么赶呢!
然而喜事的欢快气氛将韶言心底的疑问渐渐压下。师父带来师兄亲手做给他的新衣,那料子是极好的,又裁剪得当,衬得韶言愈发英气逼人。
免不得又有人心思活络起来。
好在韶氏路远,韶俊策又乖僻。知道韶言姓韶,又是韶俊策的儿子,不管是谁也就只能心里嘀咕嘀咕,再说不出别的。
君氏这些年大抵是从没如此热闹过。迎亲当日,韶言翻了半天衣柜才给君衍翻出一件色彩鲜艳点的衣裳,好在还合身。君衍心不在焉,韶言把衣裳拿到他眼前他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