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韶言的眼睛。
“一如既往。”韶言轻轻叹气,“再有半个月,我就要离开蜀州,不能再浪费秦氏的药。”
君衍皱眉:“若离开蜀州,还有何处能治得好你的眼疾?你总不能……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他不会说什么宽慰人的话,又心急,竟显得有几分口不择言。
韶言没说什么,摸索着去握他的手,然后才开口:“晰云,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最清楚。”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称呼过君
衍。
“你若不信,一看便知。”
韶言撤下自己眼上的白布,睁开眼睛。
——那怎么会是眼疾?
世上没有一种兵器或毒药能使眼睛伤成那样,从眼角开始,一直蔓延至太阳穴,狰狞恐怖的经脉如树根一般盘亘在那处,像个恶毒的咒印。
君衍大骇:“这是……”
“诅咒。”韶言平静地说。
他不太愿意和君衍详细说此事,君衍要问,韶言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了。
此事非同小可,又涉及辽东韶氏秘辛。即使君衍想帮忙,面对不可触及之事,他也无能为力了。
“你能来见我,我很开心。”韶言拍了拍君衍的手背,示意他回过神。“至于其他的,你不必为我费心,我心中有数。”
“离开秦氏之后,我会回到辽东,去不咸山寻求师父帮助。”这时反而是韶言宽慰起君衍,“我无大碍的。”
君衍还欲再言,韶言却开始咳嗽。他勉强止住喉间痒意,道:“还请二公子见谅,我身子实在不爽,只坐起来与你说几句话便如此……劳烦你特意来看我,且恕我不能送客。”
他话音刚落,外面那位天杀星就推门进来:“君二公子,请——”
话已至此,君衍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韶言的情况他已经知晓,起码暂时,还算好好的。能见韶言一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敢奢求再多。看韶言那样子,应该是自有打算,既然他不愿
意让世家插手,那便,由他去吧!
君衍相信他。
韶言又开始咳嗽。
“你这是瞒着我安排了什么事?”他这样问黎孤。
黎孤装傻充愣,从邻屋端了一盅汤来。掀开盖子,里面的血腥气扑鼻而来,让黎孤忍不住皱眉。而韶言,面色如常。
这哪是什么羹汤,分明是……血!
“喝吧。”
韶言没有接过汤碗。
“对我还有用吗?”
“有用。”黎孤心里也没底,“你再坚持坚持。”
“等找到你师父,一切就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