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韶华的身体,韶言不敢马虎大意。回辽东的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一个多月才回到书山府。
这时已经到了年底,还有几日就是新年。卞如英的肚子已经快有五个月,稍微有些显怀。冬天穿得厚,外面还看不出什么。
临榆的情况复杂,韶言早早便修书一封,详细地说明了如今桓氏的情况。他并没有在韶俊策点头之后才带走韶华,而是先斩后奏。
等收到韶俊策的回信,韶言已经带着韶华走出几百里了。
但这种情况,韶俊策又能如何呢?韶言在信里只写他想让韶俊策知道的,有意引导他父亲。果然,韶俊策让他务必将韶华安全带回。
心力交瘁之下,等韶华回家,她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韶言扶着她慢慢走,她神情木然且呆滞,见到父亲母亲时才有了点活人的生气。
她几乎是扑在母亲怀里。
“爹!娘!女儿回来了!”
她瘦了太多,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池清芷捧着她冻得冰凉的脸颊,“有什么话回去说,冰天雪地的,别冻坏了身子,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得仔细点……”
池清芷一颗心系在女儿身上,顾不上韶言。韶言也不在乎这个,他刚要悄悄退下,韶俊策把他叫住了。
“你和我来。”
“是,父亲。”
韶俊策屏退旁人,书房里只有他和韶言两个人
。
“你姐夫的情况,到底如何?”
信里,韶言说了很多,然而桓季的状况,完全是文字无法形容的。
“父亲没有收到临榆的消息吗?”韶言状作惊讶。
“什么?”
“一个月了。我以为……”韶言抿着嘴唇。
不言而喻。
“看来姐夫他还挺能坚持,只不过……”他叹气,“这吊着的一口气,早晚的事。”
“你估计他能挺到什么时候?”韶俊策问。
“按照秦氏医修所言,最多最多……也就这几天了。”
韶俊策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路,你也辛苦了。”他说,“回去好好歇歇。”
“是。”
韶言退下了。
韶华见到母亲,不说话,眼泪一直掉。
她的身体和以往相比,虚弱了不少。池清芷安慰她,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韶华窝在母亲怀里,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
慈安院里,卞如英也在。恰好这时有女医按时给少主夫人诊脉,池清芷就让那女医先来这边。
仍旧是那四个字,胎相不稳。
女医欲言又止:“这一胎……”
池清芷见她吞吞吐吐,让她但说无妨。
“夫人,您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女人是最懂女人身子的。”她说,“说句实话,大小姐肚里这一胎,其实是不建议保的,即使侥幸保下来,只怕也……”
池清芷皱眉。
女医见她脸色不好,又赶紧补上一句:“但韶氏药山绵延千里,辽东天灵地宝数不胜数。这孩子是胎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