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顾名思义,是以人血画阵符而成,血越多而阵法越强,因此煞气极重。若控制不好,阵主会被怨气吞噬。
故此阵杀伤力极强,却并不被人所用,毕竟谁也不愿意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生意。
一个衣衫褴褛,满嘴胡言乱语的乞儿说着与听起来与他毫不相干的、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次元的修仙界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诡异,卫臻能信就怪了。
但君航被他一口一个“小竹子精”气得头昏,也许是小孩子心性作怪,他竟真的将阵符呈上去给卫臻过目。
毕竟是世家家主,卫臻性情就算再为乖戾,总归是不好意思直接拂小辈面子,于是他轻轻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这阵法是谁画的?”卫臻冷声问道,君朗大大方方的应下,君朝看他一眼,也应了一声。
毕竟是自家弟子,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君眠之面上挂着几分担忧,“卫宗主,这阵符可有什么问题?”
程宜风紧跟着凑过来,皱着眉头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什么鬼画符…是人画的?小小年纪就能做出如此阵法,小竹子…咳咳,不愧是君家的弟子。”
“看不懂你就别过来占地方!”卫臻不耐烦地赶他。
“啊呦诶我的臻表哥,我好歹还看出来这是啥。”程宜风不敢惹卫臻,只能小声回嘴,把韶言往这边拽。“韶兄来,韶兄博闻强识,一定看得懂!”
韶言不
好挣开,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被拉过去。卫臻没说什么,还把阵符往韶言的方向挪了挪。韶言对阵法亦颇有研究,一眼就窥出其中玄机。
“这是——”他惊诧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血阵。”卫臻的话里是遮掩不住的寒意,“我竟想不出除了我兄长,天下居然还有人画得出这种阴间的阵法?”
提起卫臻的兄长,君眠之也不禁神色冷峻,轻声问道,“你二人把话说清楚,这阵符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君朗低头回道,“之前同先生们一起猎治,偶然见得这个阵法。我心里惊于它杀伤力巨大,就偷偷把阵符记下来……后来听说用人血画阵符的阵法更厉害,我们才……”
行……好孩子,起码没直接把你们言先生供出来。
但也跟直接供出来没区别!谁不知道卫臹生前同韶言最为交好?
卫臻自然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他将阵符揉成一团,冷笑一声。“烟雨楼台何时注重过阵法教学?究竟是哪位先生如此高明,连卫家的阵法都学了去?”
韶言知他针对自己,怕又触他逆鳞,并不辩解。卫臻见他沉默,更为生气,正欲冷嘲热讽,乞丐又不合时宜地打断他:
“不是,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就个破阵吗,又不是你们卫家独有的!宗主就能欺负人了?这半天就听见你在这儿阴阳怪气。”
“本宗主懒得理会你,你倒自己往枪口撞。”卫臻将手里还带着
血腥气的阵符撕得粉碎,扬到空中,飘飘洒洒的飞了一地。
“刚才我就纳闷,一个乞丐居然知道血阵。更奇的是,你撞了我兄长的阵法居然还能完完整整的出来……你是哪家的修士,扮成这副模样装神弄鬼!”
“这是什么道理,懂点仙法就是你们世家的人?”
乞丐见卫臻朝他走来,下意识地拿起竹棍抵挡,“我张二狗可不是吃素的,别以为你是世家宗主就…你,你别过来啊!”
卫臻不理会他的废话,一把抓住竹棍,还未动手抓人,却摸到竹棍上刻着的二字:
“云…修?”
二字一出,不仅是卫臻,韶君程三人皆神色一凛。卫臻死死的盯着他,眼中的血丝几乎都要暴出来,“原来是夷州云氏的弟子,难怪……你们还有脸回来!”
“这又是什么歪理邪说!”名为云修的乞丐暴跳如雷,他本想借口说这竹棍是他捡来的,上面刻着的二字同他并无关系。
可这借口太过勉强,若他先前没一时冲动将阵法之事说出,这借口也许还勉强能糊弄过去。
但如今这情形,他要死不承认,别说卫臻,就那几个小竹子精都骗不了,还不如承认呢。
“天底下那么多姓云的,都是云氏的?您要是不喜欢,觉得这个姓碍着您了,我跟您姓,改姓卫成吧?”
卫臻一愣,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你敢……你姓什么我不管!总之,你要是敢姓卫,我直接送你去
见阎王!”
云修和卫臻僵持片刻,惹得卫臻火气更盛,云修见形势不妙,抢回竹棍,在韶君程三人之间犹豫了瞬间,最后一咬牙往看起来脾气最好的韶言那边跑:
“二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