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言盯着清澈见底的小溪,只
觉得脊背发凉。
行至午时,师兄弟二人寻了一块干净的巨石,坐上去安安稳稳的用饭。韶言很是警惕,哪怕这种时候也十分注意周围的响动。
但他一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一边转着眼睛四处看的模样,居然让曾暮寒忍不住笑起来。
韶言与同龄人相比自多了几分安静沉稳,这让曾暮寒带他的时候不用费多少心力。但欣慰之余,曾暮寒不知为何也有几分怅然。
“这样好像出来春游哦。”曾暮寒喃喃道,他声音小,韶言心思又全放在别处上,只注意到师兄说话而不知他到底说什么,下意识回头。
“嗯?”他口中还嚼着不太容易嚼烂的粗粮,所以只好用鼻音以示疑惑。
“我说我们这样好像出来春游!”
明明今日不管是天气还是气氛哪里都不像适合郊游的好日子,曾暮寒还是忍不住有点兴奋。吃食还安稳放在他膝上不曾动过一口,韶言心道师兄只怕又要省口粮。
他本想出言提醒,但考虑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含着东西说话太没礼貌——像小孩子一样!
韶言忍不住恨起自己之前咬下的一大口,此时只得费力地鼓着腮帮子使劲嚼,嚼得舌根都在疼。
他一时分神,不曾注意周边异动。总之等他抬起头,那红色的衣衫已经挡住他大半视线。
!!!
韶言一惊,心里暗想这人何时走来,哪怕他方才分神,也不至于一点儿也察觉不到。
半口未
嚼烂的干粮呛进他的喉管,这小公子便仰脖子对这来到的陌生人猛烈咳嗽。曾暮寒慌忙去怕打他的后背,可惜收效甚微,韶言还是咳。
“哎。”那陌生人叫住曾暮寒,“你不是带了水吗,喂他喝一口。”曾暮寒这才想起来,赶紧翻出水囊递给韶言。
等这点小插曲结束,韶言捂着仍旧生疼的肺,才有一点功夫抬头打量面前的红衣青年。
师兄在向他道谢,也不知道的什么谢,明明水也不是他拿的!何况他要是不来,韶言未必就能呛到。
心里虽然这么想,韶言面上还是没多大情绪起伏。他微微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人似乎有些太高大了。
曾暮寒也有些吃惊:“咦?”
只不过他并非是因为男人过于高大的身量而吃惊。
“你们两个娃娃怎地这般看我?”那男人似在笑,“莫非是因我长得可怖?”
这倒是句玩笑话了。韶言费力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无论如何,这男人的样貌和“可怖”二字是扯不上关系的,倒不如说是生的很好。
不知怎地,韶言端详这张脸,总觉得有些诡异的熟悉感。
但韶言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他,这副样貌和身量,若是见过,他又会没有印象呢?
“先生说笑了。”曾暮寒说着拉过韶言的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师弟的小脸,又看向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总觉得先生同我这小师弟样貌相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