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破。
他把护身符收好,连忙摇头拒绝。
“不了不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韶言心想我可没这福气,您就赶紧放我走得了,穗城这破地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大抵看出他的敷衍和不情愿,元英难得地没有继续为难他。
元英调转马头,没有多说什么。韶言瞬间意会,不紧不慢地跟在马后头。
大约走了一刻钟,韶言才走出那片迷阵。他立即向元英道谢,得了肯定的答复,韶言恨不得三步并两步赶紧跑。
他刚走出不远,元英就在他身后唤他:
“哎,姓邵的小子。”元英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留给竹儿吗?”
什么话……能有什么话。
韶言转过身,朝元英重重一拜,缓缓吐出一句话来。然后转回去,大步向前,再不回头。
……穗城又下雨了。
客栈里,韶言还吃惊于自己被元英如此轻易地放过,毕竟他早就
做好了最坏打算。
这场连绵的雨持续了将近一旬。六月了,天气愈发的热。刚开始雨水还能带来阵阵清凉,如今却直接下起热雨。
他还没出元氏的地界,甚至都没出穗城,以至于不得不小心谨慎。
尽管完全察觉不到有人正监视他,但韶言坚持认为是自己修为低下的缘故。因此还是坚持每天蒙面——睡觉都不肯摘。
有人问起,他便说脸上生了骇人疮斑,见不得风。
到了下午,雨终于停了,韶言打算出门看看。不管怎么说,雨后还是能或多或少凉快一点,何况此时太阳快要落山,故而街面上的人多的很。
韶言快无聊死了,在摊面间四处闲逛。他正盯着花摊上的鲜花看,突然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
“哎呦呦,这是哪家的小孩一个人出来闲逛啊?”
声音十分熟悉,韶言瞬间浑身僵硬,反应半天才转过身子。
“师父!”他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霍且非趴在小徒弟的耳边说悄悄话:“自然是要接我的小徒弟回家的啊,真是对不起,老头子还是回来晚了。”
韶言努力地摇头,心想师父你来的正是时候,他正愁如何脱身呢。
“咱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行,当然你要是想晚些,在穗城玩一玩也是可以的。”
“……那也太对不起师兄了。”
“那倒也是。”霍且非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那你这么问做什么,莫不是舍不得了?”
他
没说韶言舍不得什么东西,但韶言自己心里清楚。
韶言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便如他对元英所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他此生怕是不可能再跨越数千里,来到这片土地了。